即使经过了漫长的十多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眼角的疤。
不是因为恐怖或者害怕,而是因为,这条疤是他当年亲手划上去的。
差一点,池凯东的眼睛就要废在他手里。
热闹的宴会厅仿佛成为冰窟,池岁年冷得发抖,觉得大脑缺氧无法呼吸,他急促地喘着粗气。
池凯东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为什么可以轻易地进入这里,谁带他进来的?陆知野知道吗。池岁年恍恍惚惚地思索着,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没完没了。
他眼神混乱地盯着地面,急促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后,仍然自虐般地抬眼。
可前方早就没了人影。
池岁年心脏急跳了一下,快步迈出宴会厅。
室外人来人往,人影杂乱得很,但那抹略胖的身影始终占据着池岁年的视觉中心。
他握着拳头快步追了上去,心里一片空白。
“你干嘛跟着我?”男人猛地转回身,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眼角的伤疤泛着红,像是新划伤的。
他目光防备地盯着池岁年,“你是谁?”
池岁年愣愣地站定,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抱歉,认错人了……”
男人不耐地啧了一声,摆摆手走了。
池岁年犹疑地站在原地,看错了吗?附近人影幢幢,全然是陌生的。好像刚才的惊悚一瞥,只是他酒后产生的幻觉。
广场喷泉滋滋响,池岁年在池边坐下,就着冷水洗了把脸。
喷泉池里水面晃荡,映照出一张破碎惨白的脸,池岁年抹掉面上的水,沉沉地笑了一声。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没必要再记在心里。
都过去了。
朦胧间听见有人说话,池岁年眨了眨酸涩的眼,抬头。
“池先生,您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是酒店门口的服务员,估计是害怕他一头栽在酒店门口丢人现眼,特地来帮忙的。
池岁年站起身,楼栋间有悠长的风吹过,脸上最后一点水汽也消散了。他揉着脖子活动了一下,笑道:“我没事,谢谢。”
···
池岁年回到宴会场时已经接近十点,宾客散了大半,只有零星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商业合作。
角落里富二代们越玩越嗨,眼看着是想在这儿通宵。
“操了,你俩怎么开都是6,一到我就是123,这破骰子绝逼有问题。”
软沙发上,陆横气急败坏地挠了把头发,才做好的发型瞬间被撸成鸟窝,“……你俩别是出千了吧?”
“放屁。”汤烬把骰盅敲到桌面放好,道:“你都跟我们换了三次骰盅了,验证没错吧,赶紧开得了。”
“啧,不能我运气一直差成这样吧?”陆横嘀咕了一句,轻轻掀开一点缝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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