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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怎能忘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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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第二十八章:怎能忘诺言</h1><script>chapter0();</script> 许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山雨欲来,天色阴沉,空气几乎静止不动,我躺在洞内昏昏欲睡,娘坐洞口自言自语。

娘经常这样絮絮叨叨,不在乎我听与不听,也不关心我能不能听得懂。所以,大多数时候,娘嘴里独自嘀咕时我都不怎么搭腔。

那个下午也一样,我懒懒地躺着,偶尔看她一眼,把她的自言自语当成催眠曲。但整个下午我其实并没睡着,娘说了很久,一直说到大雨滂沱,走进洞中坐下之后仍然继续诉说。

她说的话我大部分没听懂,所以没留下什么记忆,只知道那似乎是男人和女人的故事,情节缠绵,时空倒错,线索混乱。那时光线昏暗,偶有闪电,娘在讲述的过程中,我看到她时而甜蜜迷茫,时而咬牙切齿。

我之所以没记住娘所诉说的故事,却记住了那个下午的场景,是因为娘最后有两句话是对我说的,这与她平常的自我诉说很不一样。

当时我虽没睡着,但迷迷糊糊,趴在柴草堆中一动不动,娘突然用脚将我捅了捅,我一骨碌坐起来,没好气地问她:“干嘛呀,你叽叽喳喳一下午也就算了,还用脚踩我,让不让人睡了?”

娘不理会我的情绪,严正地警告我:“记住,你以后闯荡江湖,什么道义或规矩都可以不在乎不遵守,但对于爱情,你一定要坚贞不渝。”

对我而言,娘这话突如其来,没头没脑,又听不出任何实际意义,所以我更加不耐烦,再次倒下身子,问娘:“你把我捅起来就为了说这个?什么是爱情?什么又是坚贞不渝?”

娘一阵沉默,似乎是被我这话问住了,又像是突然之间被拉回到了现实。

良久她才叹口气说:“你还太小,不懂得什么叫爱情。简单地说吧,你会在某一个微妙的时刻,遇上一个绝妙的女人,然后在内心深处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叫爱情。你要铭记这个时刻,呵护这种感觉,还要对这个女人沧海桑田不变心,这就叫对爱情坚贞不渝。”

我在柴草堆上笑得翻了好几个身,挥挥手:“娘,你说了半天都是‘妙’,意思是要我‘莫名其妙’地耗尽这一生,对吧?”

娘愤怒地说:“哼,你长得像那个王八蛋,说话的神态语气更像那个王八蛋,估计以后也会像那个王八蛋一样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千辛万苦带着你远离那个王八蛋,没想到还是摆脱不了他的影响,真是天意难违啊。”

我当时心想,今天吃兔子,明天打狐狸,朝三暮四又有什么不好?天天吃同一样东西不腻啊?何况要“莫名其妙”地过一辈子,谁受得了?但是娘既然已发怒,我就不能再与她辩论下去了,毕竟那个话题我似懂非懂,而且离我的现实生活十万八千里,为这些虚幻的东西惹娘生气,很不值得。

我一直没想通,那个下午娘为何说翻脸就翻脸,这在我的记忆里是绝无仅有的事,以前无论我如何巧舌如簧,娘都是一笑置之,从来不生气。

许多年以后的今天下午,我似乎明白了当初娘愤怒的原由,她过早地在我身上看到了某种她不喜欢、乃至十分痛恨的特质。

现在,我被朱玲搂在怀里,深情激吻,暖流遍身,一切身外之事皆已抛开。生死之事遥远又渺小,江湖名利只是一片微不足道的浮云。

我一直刻意与朱玲斗嘴,甚至乐此不疲地在语言和行为上捉弄她,是因为感觉到了她在其中能获得欢愉,我自己既有感恩的意思,也有享受的成份。我起初确实没想过要更深入地做点什么,这跟昨晚与阿红的打情骂俏不是一回事,昨晚那个吻是我精心设计的。

也许,对朱玲,我潜意识里有更深的邪恶想法,但碍于与阿红定情在先,内心预先筑起一道愧疚之墙,那些想法一时之间无法越过它。朱玲一旦冲破阻力,我的防线便一败涂地了。

无庸讳言,我有点庆幸内心那堵无形之墙的坍塌,在失守中感到了无法言说的欢愉,而且,我立即就在断壁残垣中尽情挥洒我的激情。

这一吻在我的意料之外,却是我期待已久的。我无法解释这个矛盾。

在停下来呼吸的间隙里,我想到了阿红,想到了她的身世,她的无奈,她的欢乐,她的悲伤,还想到了她离去时那惨然的神情。我此刻对她仍有很深的牵挂,仍有强烈的爱恋,但不知为什么,惟独没有罪恶感。在朱玲的热烈香唇诱惑之下,我对阿红的负疚消失殆尽。

没有罪恶感,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难怪娘说我可能会朝三暮四,朱玲责骂我是个花心大萝卜,她们都说对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停了来,嘴唇很不情愿地分开,互相凝视,都不说话,以发自内心的甜笑交流。此时我早已坐起来了,具体不记得什么时候,也不记得当时胸部之伤有没有疼痛过。在激情中,我什么都忘记了。

朱玲注视我许久,笑骂道:“还说你没装,刚才说无法动弹,现在怎么自己就坐起来了?”

我替她拢了拢鬓发,笑道:“说明你的办法效果显著,瞬间治好了我的伤。”

她笑着捣了我一拳,说:“你真当我是傻子啊?我早看出你赖在我大腿上是装的。”

我讪讪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

朱玲说:“毒药发作之前,你伤在胸部,四肢虽然不能用力,行动却不受影响。毒发之时,你一时没撑住靠在我腿上,但自己仍然能拿出瓶子吃下解药。为何毒性退去之后,你反而全身不能动了?这根本就说不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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