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笑说:“应该说是很惊险。”
我责问:“那有区别么?一不小心,还不是要我的命?”
朱玲笑骂:“我就说你这人不知好歹,有惊无险地救了你的命,你一开始怀疑我另有图谋,现在又质疑我方法不当。说句‘谢谢’有这么难吗?”
我吁了一口长气,心想自己确实疑心过重,反应也有点过度。朱玲的说法应该真实可信,她心中或许还有太多秘密,但绝对没有杀我的理由。
我抚摸她的手背,笑道:“你身份神秘,行事神秘,救人也救得这么神秘。你如果事前告诉我,要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替我清除剧毒,我就既不会怀疑,也不会质疑了。”
朱玲叹道:“我并不是不想事前告诉你。只是因为,第一,当时你还没猜出我的真实身份,解释起来很麻烦,第二,实话说,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我又吃了一惊,禁不住叫道:“没把握你也敢用这么毒的药?死马当活马医呀。”
朱玲说:“虽然没把握,但这是救你的惟一办法,我只能赌一把。”
我舒口气笑道:“幸好你赌赢了,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感谢你才对。”
朱玲道:“你来到秀水镇的第二天下午,我一看你毒发的症状,就知道吴智给你下的,是我娘之前配制的无名之毒。吴智说十五天之后给你解药,其实是缓兵之计,因为此毒事先没有配制好解药,他根本不会在意你是死是活。所以在几天以后,吴智被杀之时,你在他身上什么也找不到。”
我叹道:“幸运的是,我来到秀水镇的第一天就遇见了你。更幸运的是,我没有得罪你,否则我就不必遭受第二种毒药的折磨,直接等着向阎王老爷报到了。”
朱玲说:“普天之下,只有我娘才知道此毒含有些什么成份,所以,世上惟独我娘才知道如何解这个毒。”
我笑道:“这话不准确,至少还有一个你会解此毒。而且,你是惟一一个成功的实践者。而我,阴差阳错,成为你们母女两个惟一的实验品。”
朱玲说:“我娘一向就不太喜欢吴智的人品,此人有时阴阳怪气,有时阴险毒辣,真不知道我爹当年为何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两年前,无名毒药被吴智索去之后,我娘为了以防万一,专门向我详细讲述了此毒的发作原理、症状。而解除之法,只能是以毒攻毒。”
我问她:“你早知解毒之法,第一次见我毒发之时,为何不立即帮我清除,却要等到几天以后的深夜?让我多受了几天的活罪,你这算是故意惩罚我么?”
朱玲在我手上拧了一下,骂道:“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直就是这么一个恶毒女孩的形象?还是因为,你这人生性就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讪笑道:“你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可又处处透着神秘,两种特质合起来,你就成了我心目中的‘女神’。至于我自己嘛,本来是很大度的,当年在荒原上,成群结队的恶狼经常在我的洞口拉屎,我都忍得住,能跟这些家伙和平共处许多年,这也算是君子之腹吧?只是最近到了秀水镇上,遇到的无法意料之事太多,才让我变得有点疑神疑鬼,但也不能因此说我具有小人之心啊。”
朱玲噗嗤一笑,接着又骂道:“胡说八道。你再怎么疑神疑鬼,也不能疑到我头上吧?你就不怕这样会伤我的心?”
我涎脸笑道:“消消气消消气。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想不通的地方,就说出来让你帮我释疑。我师父——也就是你爹——曾经教过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知就应该向人请教。所以,我身上的毒都已经解了,哪还能怀疑你,其实是把你当恩人供着呢,内心诚惶诚恐地向你请教问题。”
朱玲捂嘴笑了一会说:“你这人死皮赖脸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强。实话说吧,见到你毒发症状的当天晚上,之所以没立即给你解毒,是因为,我身上并没有‘攻你体内之毒’的另外一种毒药,必须临时去配制。”
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晚你重新以‘塞外四杰’幸存者的黄脸婆形象,回到万方客栈,并非为了转移我的视线,主要是去拿回那些瓶瓶罐罐,配制另外一种毒药?”
朱玲道:“坦白说,当时两种目的都有。但有一件事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天中午,你被上官飞鹰打成重伤,随后又剧毒发作,一时承受不住陷入深度昏迷,你自己后来也承认,整夜你都没有醒来,那么,你是怎么看出,那晚重新在万方客栈出现的‘塞外四杰’之一黄脸女子,是我半夜出去假扮的?”
我笑道:“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孩,那晚的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只可惜忽略了一个细节。你没想到的是,这个细节,足以摧毁你所有的努力。”
朱玲急问:“什么细节?”
我故作神秘,淡淡地说:“屋角燃烧的蜡烛。”(未完待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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