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寒碜了!
再找!
找遍能看见的每一个砖缝,还是一无所获。
无意间,一抬头——“诶!”赵仁琦发现厕所棚子的椽子上不知何时别着一本书!
他大喜过望,赶紧取下来撕下几页先擦嘴上的残留物;接着,赵仁琦又撕下几页把下面即沟子擦了擦。
觉得还不干净,又撕下一张准备擦时,突然觉得有点儿累,手不太听使唤;赵仁琦就把两手拱夹在胸前大腿上,想缓口气再擦,把刚撕下的那页书纸和那本书就放在了两手掌心摊着。
这几天光顾着照日镇大会这件事,赵仁琦就没有时间和心情好好读会儿书——他的“地摊儿棋王”的称号那不是白来的:
如果不是他平时刻苦地钻研棋谱,这么多年,他怎么能靠摆棋摊儿养家糊口?怎么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昨天又怎么能、怎么敢对赌老棋圣鲜于琪?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道理他懂!
虽然至今他已经近五十岁了,还没有从书中住进黄金屋,还没有从书中娶到颜如玉;但是,他从不改初心,一直坚持自己——该下棋的时候下棋,该读书的时候读书。
至少他相信一点:书不会白读!
做人可以不上学,可以不教书——但绝对,不能不读书!
这也是赵仁琦这么多年来虽然把家里的很多书当作厕纸用了;但是——他同样也把很多他认为有用的书给留了下来,还经常拿出来跟棋谱轮换着看的原因。
至于赵仁琦怎么看书、学习,有什么门道——这是后话,以后会慢慢道来。
且说,眼前摊在掌心的这页厕纸,忽然勾起赵仁琦读书的欲望。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休息吧;于是,赵仁琦低下头来看掌心的这页纸。
这一看,赵仁琦不由大呼出声:
“好悬!差一点儿坏了大事儿!”
原来,这叶纸正是东汉名医、被后世尊为医圣——张仲景的《伤寒论》关于太阳病的论述,赵仁琦的注意力停留在这几行文字上:
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
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曰伤寒。
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者,桂枝汤主之。
赵仁琦三十年前是差点儿就要上燕京中医学院的高中毕业生——能考上燕京中医学院的高中毕业生,那一定是学习尖子。
虽然最后因父亲赵青师的事儿没上成大学,但他毕竟已有很扎实的文化功底,还是从小就是中医行“门里出身”,又加三十年来并没有怎么断过读书——
因此,《伤寒论》这本书他是知道的;而《伤寒论》的文字,他也是看得懂的。
上面那几行文字,一下就把赵仁琦给吸引住了——那几行字说的情况跟他目前的病情很相似;他如获至宝地反复小声读了几遍,最后自言自语地推断着那几行字的意思:
“中风的症状我有——发热,汗出,恶风;伤寒的症状我也有——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头一动天旋地转——眩晕的症状我也有;上吐下泻的症状我也有!
我这到底是伤寒?还是中风?还是眩晕?还是那什么传说中的霍乱……”
“天意!真是天意!天可怜见——让我赵仁琦终于有机会不让家门继续蒙羞,我自己有可能治好自己的病了!”推断了一会儿,赵仁琦大发感慨,激动得几乎落泪。
赵仁琦觉得这页纸的内容里,一定会有治疗自己病症的方法;只是,他现在一时还参不透那几行文字的意思,拿不定注意,不知如何对照自己的病症。
他决定留着这页纸,把那本没撕完的书也留着,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
赵仁琦相信:凭他的文化和这么多年的经历、阅历,他一定能把那几句话搞明白,不靠任何外人治好自己的病!
可是——那下面的沟子还没完全擦干净呢?怎么办?总不能这么让他自行干着——沟子里夹点屎回去吧?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赵仁琦的头来回又看了几看,发现的确找不到什么替代品来擦沟子了——忽然一低头,赵仁琦“诶”了一声道:
“看书是看内容——书皮不是没有用吗?就用它吧——总比墙角儿拉好多了!”
于是,赵仁琦把手上那本《伤寒论》的书皮撕了下来,把刚才那页纸和没了书皮的《伤寒论》放进口袋里;
然后,小心地用书皮把下面擦了又擦,觉得干净了,站起身,穿好裤子——虽然身体还很不舒服,但赵仁琦却满怀希望地回房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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