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森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盛夏,能告诉我为什么害怕他吗?”虽然他不想勾起盛夏不好的回忆,但他必须确认这里边没有涉及违法犯罪的事。“他...状态经常不稳定。”盛夏抿了抿唇,眉渐渐皱起来,第一次向他说起自己的事:“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喜欢喝酒,喝过酒以后,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姜以森眼里的光颤了颤,其实他大概猜想到了,但听盛夏亲口说出来,还是会让他觉得很不好受。“那个时候,他只消一只手,就能把我拎起来。”盛夏说,“我像个沙包,扔出去,逃几步,被抓回来,再打,再扔出去。”“你妈妈呢?”姜以森没办法想象那是什么一种感觉,他只知道一个年幼的孩子遇到这种事,肯定绝望到了谷底。“他从来不打她,我妈也不怎么拦他,就在旁边哭。”盛夏继续说,“她觉得这是家丑,禁止我告诉任何人,而且,我爸很会哄人...“他总是涕泪横流地道歉,给我买游戏机买光碟买手办,舍得花三个月工资带我去旅行。”盛夏眼里闪过一抹戏谑,“可笑的是,我妈还会在这种时候变得讨厌我。“她不会在我被揍的时候说‘差不多得了’,但会在我爸赔礼的时候说很多次。”然而她没仔细想过,盛夏从小到大拿到的每样好东西,都极有可能是一顿打换来的。这就是为什么收下东西他必须回礼,不然会产生强大的不安,即便那样的不安没有丝毫根据。“差不多就是这样,这么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盛夏说,“后来我长大了,开始和他互殴,他也凶多吉少。”于是,在同龄人里,盛夏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这都是从小练出来的。即便他仍然发自内心地恐惧盛力全,这是一种本能的身体反应,见到盛力全,他就能回想起那种被完全控制、无法反抗无法逃脱的感觉。“这是很大的事。”姜以森在这时终于开口,“如果可能,他要为他做过的所有事负法律责任。”“那很难了,因为...”盛夏这才转过脸看姜以森,当看见姜以森眼里氤氲着薄薄一层水雾,他忽然也感觉到了鼻酸,迅速说:“没事,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就当听个法制故事,而且...”盛夏慢慢坐起来,忽然露出个笑来,漆黑的双眼因而变得明亮:“我马上要长大了,将来,我会完全脱离他们,还会到很远的地方去读书、生活。”这一刻的盛夏是坚定的,姜以森注视着他,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也刻意忽略掉了心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嗯。”姜以森说,“你肯定会变成个特别强大的人。”“你呢?”盛夏随即问,并且莫名愉快了起来,仿佛把故事说出来以后深深松了口气,毕竟那是他妈一直禁止他说的,“等我毕业了,先打一个月暑期工,然后请你去海边旅行怎样?”南城虽然位于南方,但离海还是有三五个小时的车程,不算常常能见到大海。盛夏说完以后,很快就觉得不好意思,因为看海这种太低级了,姜以森作为个自由职业者,肯定常常有机会和朋友们去。姜以森果然在沉默了很久以后,笑着说:“你辛苦打工赚的钱,还是第一个留给奖励自己吧。”盛夏瘪瘪嘴,心想行吧,那攒攒钱整个大的。干脆这个暑假就打点兼职。两人没有聊很晚,很快重新躺下熄灯。姜以森忽然想起什么,在黑暗中说:“不好意思,我很爱喝酒,还打破了承诺,大概让你感到不快了,以后我会多注意。”“没关系,”盛夏顿了顿,说:“你是不一样的。”他确实在发现姜以森是酒鬼以后,心里有过几分生气,但姜以森和盛力全是截然不同的人。姜以森在喝酒以后确实也会变,但他是变得...怎么说,变得有些可爱,不那么像个大人。姜以森笑了笑,说:“早点睡吧,晚安。”“晚安。”盛夏说。然后他们之间就安静了,只是盛夏没有马上闭眼。他的双眼渐渐适应了房间的黑暗,于是能看清楚就睡在眼前的姜以森。姜以森侧躺着,毫无顾忌地面向他入睡。盛夏愣了愣,快速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只能再睁开,让面前睡着的人再次进入视野里。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正好映照在对方白皙的面容上,他的皮肤像瓷玉一样干净光滑。身上穿的睡衣是宽松的深蓝色,领口有些松垮了,侧躺的状态下能看见半明半暗的锁骨与堪称完美的肩颈线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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