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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剑又跟它跑了一会来到炒牌铺,才发觉自己才自以为是。炒牌铺前站了好几个人,大家自觉排队。小剑嘴下生津,也想吃炒牌了。三脚猪跑到队伍后面,也安静地等着。前面几个人知道三脚猪排在后面,没有人因为它是畜生就高看或低看他一眼,继续聊着自己的天。小剑走过去和几个认识的人打声招呼。
轮到三脚猪时,它又如法炮制。铺主取了两元钱,并放了五块炒牌在塑料袋里。小剑看那钱包里还有钱,就问铺主,“小叔,你知道它要买几块?”
铺主说,“当然了,贺大爷早交代过的。”“若是他们家再来几个人呢?”小剑看三脚猪买了那么多炒牌,估计他们家客人。“那贺大爷就自己来买。”铺主看了看小剑,明白了他的心思“你以为它有多聪明啊?”三脚猪聪明不聪明,小剑不知道,他觉得相形之下,自己倒是蛮笨的。小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跟着三脚猪走了。
三脚猪这次没有拐弯抹角,直奔贺发家而去。
土墙泥屋上绿叶青藤蔓绕,紧闭的红色木门上两张已显陈旧的倒“福”字,贺发家多年未变,主人还没有起床。
小剑双手交叉在胸前抱着,站好,看三脚猪如何开门入屋。三脚猪到了院门前并不停留,直奔西墙外一处草垛。那草垛厚实粗大,比围墙稍高一截。它不会跳上草垛再蹦向院内吧?小剑的眼睁得像袁大头那么圆,他现在可不敢小看它。三脚猪跑到草垛面前停下,它把奶瓶放在面前,抬头看了眼草垛。
小剑的心跳像闹钟的棒槌,让人眼花缭乱地敲打起来。三脚猪看了一眼后并没有像小剑想地那样,后腿轻纵就腾空而起,它径直往草垛后面跑了两步,然后往地上一趴,休息了。小剑失望至极,本以为它少了一只脚会比别的动物多一些非凡的智商或才能,不料它也只是买个奶瓶,马戏团里的动物基本上都能做到。他不自觉地抚了一下胸口,这才发觉身上已潮湿一片,像在外面经了一夜露水。
小剑正在暗笑自己巴巴地跟了半个村就为看只残疾猪睡觉时,三脚猪又站了起来,像狗一样猛地抖了一下身体,就前腿尽量前伸,后腿尽量后蹬,舒了个大大的懒腰。小剑不对它腾云驾雾或飞檐走壁抱有希望,只是舍不得就此离去,所以继续站在那儿。
三脚猪像个大牌的明星,很懂地吊人胃口。它夸张地舒了个懒腰后,又趴在地上哼噜哼噜叫着打起了滚。小剑恨不得上去踹它一脚,旋即哑然失笑,它并没有说自己与众不同啊,都是自己把它想象地非同一般。
贺发的院门仍紧闭,小剑看了一眼,就转身要离开。他刚转身就听到身后“嚓嚓”地什么东西拖在地上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三脚猪不知从哪拖了张破椅子过来。它歪着头咬着破椅子的前腿,椅背一晃一晃地就到了草垛前。
椅子放好后,三脚猪衔起塑料袋往后退了几步。小剑已想到它要干什么了,忙转过来睁大眼睛验证。果然,三脚猪猛地起跑,身子一纵上了椅子,借着那股惯性,又一纵就上了草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小剑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埋怨起父母怎么把这么聪明灵活的猪给送人了。小剑正想着,三脚猪又一纵跳进了院内。
院内咣当一声,什么东西倒了。小剑忙也学着三脚猪那样爬上草垛,只是动作要慢多了。三脚猪跳到一张小方桌上,将小方桌纵翻在地。屋内有了声响,贺发已被惊醒。三脚猪放下塑料低,连拱带推地把方桌摆好,又跑进旁边厨房叨了块抹布出来。它嘴咬着抹布把桌面上自己的蹄印快速擦去,再将抹布送回厨房,跑回后又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小剑后悔地肠子都要青了,这么聪明的猪竟然送了人。
贺发起来了。他光着上身穿着白色短裤,满头的银发随风飘动。他走到三脚猪面前,叭地一脚踢在它腰上,“笨猪,到现在还不会开门。”
三脚猪哼哼叫着躲闪开。小剑在草垛上喊,“大老爹。”贺发抬头一望,还没出声,一只黑狗从厨房蹿了出来,冲小剑哇哇叫了起来。它还没死,还真能活。小剑看着老态渐消的黑狗想。
贺发让小剑和他一起吃早餐,小剑虽然心里想吃炒牌,但嘴上仍推辞说吃过了。他怕贺发还有客人在。贺发也不和小剑客气,撕了两张半炒牌泡给三脚猪吃,一张半给老黑狗吃,还剩下半张自己吃了,那瓶牛奶贺发先喝了一口,然后吆喝三脚猪和黑狗轮着喝起来。小剑看得直恶心,这还能喝不?
他也明白了贺发根本没客人来,他们三个就吃光了。小剑想到“他们”两个字,嘿嘿地笑了。
小剑坐了一会,几次想向贺发再要回小猪,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不是怕贺发拒绝。他相信只要他开口,以贺发的性格肯定不会推辞。只是他想起爸爸嘲笑自己养荷兰鼠,什么东西都吃连泥土都能啃两口的荷兰鼠竟然活活被饿死了,就不再要回,免得涂炭生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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