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李怀就谋划起将来。首先,他要调查清楚当年自己的高考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顶替过马桂。打心底,李怀是没把马桂放在眼里的,文学上有两把刷子,不能证明你就可以考大学,更何况那两把刷子是不是真的还能说。
文学,是诸多学科中门槛最低的,识几个字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文学梦,怎么没人敢大包大揽地说自己在数理化上能一言九鼎?文学,吹嘘的成分居多,大学,要真刀真枪地干。李怀虽如此想,但世人多喜欢捕风捉影,啥也不懂就知道人云亦云,所以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怀把自己的打算对老婆说了,老婆见老公重新振作,花多少钱都愿意。她把积蓄都拿了出来,还从娘家要了些来,凑个两万元钱给他,还对他说,“你先用,不够我再去借。”李怀望着老婆,拼命地点了点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李怀庆幸自己娶了个好老婆。
不枉李怀做了几年副局长,办个事轻车熟路,没两天就搞清楚了。其实大学扩招了,教育局的人已提前轻视起大学生,所以李怀才能两天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
马桂确实被人顶替了,也确实是被李怀顶替的。民间的传闻有时就是真理。
但是,李怀顶得理直气壮,理直气壮地都有些委屈。
恢复高考,一切还未正规化,人们偷个梁换个柱,李个代桃个僵,那是小菜一碟。
马桂第一次考上大学,就这么被当时的刘副镇长明火执仗了。马桂也知道此事,刘副镇长还为此稍感内疚。不过,刘副镇长内疚的是抢夺了同属既得利益中的一员。毒蛇互斗,毒牙无用,否则会亡宗灭祖。
马桂心性不小,第一次因为误会,第二次再全力以赴,没想到又被人狸鱼换了太子。
李怀就是顶了,顶的却委屈,因为他也考上了,而且考得是北大,最后却上的是南大。
上面的人顶了李怀的北大,只能亡羊补牢,再次将备用的马桂抬上桌面,他的稍差一点的南京大学就安在了李怀头上。李怀虽然志愿里填北大,最后上了南大。但那时大学生太稀缺了,只要考上一个就算烧高香,谁还管考的是什么大学?
多少年后,当马桂入土为安,李怀身陷囹圄,顶替他们的人则避祸他乡。
李怀查清了事情的原委,本人倒没有大惊小过,他打点行李去陕西承包起土地。坐过无产阶级牢房的人,对一切都有云卷云舒的坚韧,花开花落的从容。李朝元倒不那么淡然,被马家人围堵上门的情景,几年来无时不回放在眼前。
他找到马题,马海洋,不管尊卑地把他们痛痛快快骂了一顿。马题八十几岁了,看穿了世事,微笑着听完。马海洋心事重重,眼前的谩骂对他来说,细雨和风而已,他面无表情。
熄灯了,有同学都打起了呼,李小剑握着话筒坐在暖器片上听父亲讲完。解脱了,真地解脱了,解脱的人不是李怀,而是李朝元。
接到四叔李射正电话时,小剑已多少有些坦然。他也大了,大家都把他当成人看了。
射正的电话打得多少有些无聊,闲聊几句而已,问了他有没有找女朋以,又问了他学习如何,最后让他毕业后要好好照顾堂弟李小盾、堂妹李小娜。这不是应该地吗?
李小剑洗涮完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网络爱情究竟可靠不?难道美女都在谈恋爱,没有心思上oicq?
果然不出李朝正所料,在举国的拆迁大潮中,剑之晶村也未难幸免,一夜之间“马海洋种猪场”所有的猪圈上都被用石灰画了白白大大的“拆”字,就像地狱阎王的勾碟传票,阴森恐怖、触目惊心。
冲突也在所难免。开发商象征性地给了些补偿费,那么为了自己多年的付出,村民至少也要象征性的抵抗。首当其冲的就是马海洋家。
一时间群情激奋,村民和拆迁办的谭刚、曹伟也闹得不可开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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