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两人一起出来,最后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周师兄,刘希圣已经无法想象自己会面对师门怎样的苛责与惩罚。
但刚刚遇袭,他竟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怎么办?
“蠢货。”
熟悉的声音冷冷响起,刘希圣茫然抬首。
下一刻,他的表情既震惊且敬畏。
“您、您怎么来了?!”
“不必白费力气,周兰卿的命灯已灭。”
对方长身玉立,目光落在周兰卿身上。
“他的魂魄散了,你怎么招也招不回来。”
刘希圣一呆,散了?
从他们俩遇袭,周兰卿猝死,他传信师门,到这位赶过来,中间至多也就半个时辰,周兰卿连尸身都还未凉透,怎么就魂飞魄散了?
来者弯腰察看片刻。
“把你们遇袭的事从头到尾讲一遍。”
当时宴上,刘希圣和周兰卿是很放松的,因为他们觉得这是在长安城,又有南岳洞天的震慑,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敢将主意打到他们头上。
可偏偏意外毫无征兆。
周兰卿被当胸一剑穿过,瞬间七窍流血而死,刘希圣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
后来谢长安出现,与李恨天斗法,间接救了刘希圣一命,又追着李恨天而去。
这些事情,刘希圣浑浑噩噩,以他的修为根本看不出来,还当凶手莫名其妙放他一马。
但来者一听,就听出端倪了。
“有两拨人。杀周兰卿的是一拨,后来拦阻的是另一拨,此人跟凶手交手,你才能逃过一劫。”
他起身四处察看,寻找凶手留下的痕迹。
刘希圣一个激灵,想起来了。
“宗主,京城新近来了一个姓朱的野道士,自称是万树梅花潭的人,今夜也在宴上,会不会就是他下的手?!”
“万树梅花潭的人早死得所剩无几,幸存的都隐姓埋名藏起来,会光明正大出现的,只能是想假冒身份引我们出面……”
碧阳君淡淡道,手里巴掌大的罗盘指针随着他脚下步伐而转动,点点萤光散飞,如梦似幻。
他已经将神识通过此法宝以孙宅为圆心往外扩散,如果附近有修士存在,哪怕是大能宗师……
碧阳君忽然脚步一顿,面色微变。
“尊驾这等修为,不觉得躲躲藏藏有失身份吗?何不出来一见!”
一道身影从黑暗中步出。
白衣男人高洁冰冷,如山巅绝壁不沾凡尘的松。
“你就是南岳洞天的宗主?”
刘希圣叫起来:“宗主,他就是那个姓朱的野道士!”
碧阳君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多了几分认真。
“尊驾贵姓大名?”
对方:“朱鹮。”
碧阳君自然没听过,但他能感觉到朱鹮身上若有似无的威压,这是同为高手才有的感应。
“尊驾可曾看见杀我门下弟子的凶手?”
朱鹮:“为何我不能是凶手?”
碧阳君:“以你之修为,杀他们如切瓜砍菜,不费吹灰之力,根本不必偷袭。周兰卿身上的伤口,是凶手趁人不备声东击西下手的,此等偷摸行径,只会是真正万树梅花潭的余孽所为,他们若有你这样的帮手,当初也不会一夕之间就被灭了。”
他打破惯例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也存着看重对方,不想树敌的心思。
朱鹮:“凶手已经跑了,往西南方向而去。”
碧阳君点点头,并不急于去追。
“多谢,听我门下弟子方才说,近日阁下在京城行走,也冒用了万树梅花潭的名头?”
朱鹮:“不错。”
碧阳君:“为何?”
朱鹮:“自然是为了引你们出来见面。”
碧阳君眯起眼,慢条斯理将手中罗盘收起。
“引我们出来,然后呢?”
朱鹮道:“我刚突破境界,修为不稳,需要有旗鼓相当的对手。”
碧阳君气笑了:“你把本座当练功桩了?”
朱鹮的眼睛在夜色中微光烁烁。
“我本以为南岳洞天在京城修为最高的,就是国师万仞山,没成想还能等到你这位宗主,听说你在两百年前就晋了武仙境,修为比起祝玄光也不差多少。”
原来是个武痴。
碧阳君:“本座有事在身,现在不想与你切磋,你若想找对手,回头我可以帮你约万仞山出来。”
朱鹮:“不,万仞山的修为肯定没你高,我就要你。”
碧阳君面色微沉。
“本座出手非死即残,你想好了。”
他反手翻开掌心,一把银白色的长刀出现。
说是刀,外形却更近似剑,宛若唐刀。
南岳洞天是武修宗门,也就是说门下众人不拘兵器,不像剑修只用剑。
朱鹮眼睛一亮,冰冷表情霎时变得生动。
他感觉到迫人威压和棋逢敌手的战意扑面而来。
体内的朱寰剑无声颤动,仿佛渴望即刻离鞘。
碧阳君的神色也慢慢凝重起来。
“你到底是谁?”
对面甚至还未出手,他的寻龙不至刀竟就能感受到剑意,在他手中发出清越长吟。
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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