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果然在包厢里陪着客人唱歌。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陶沛廷看见他穿着女装、戴着假发,浓妆艳抹,双手捧着麦克风,一边唱歌一边摇晃自己的身体,任由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对他动手动脚,陶沛廷立即推开包厢的门,大步走进去。看见莫名其妙突然冲进包厢里的学生,正在兴头上的客人们一个个都愣住了。陪唱、陪酒的“公主”、“少爷”们都认识陶沛廷,一个个抬头望着他,不敢做声。陶沛廷把阿梅从那个中年男人的怀里拉起来,正要带他走,那中年男人立即跳起来,尖着嗓子喊:“臭小子,你是谁?!敢来砸场子?保安呢?保安在哪里?!”“叔,你知道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吗?还找‘保安’?”陶沛廷把惊慌失措的阿梅护在身后,见中年男人面色狰狞,冷冰冰地说,“肥头大耳的,回家陪老婆去,少碰我姐。”话毕,他半拖半拽地把阿梅带走了。阿梅穿着恨天高的高跟鞋,被陶沛廷拽着,在他的身后哒哒哒地走,说道:“阿廷,阿廷你慢点。阿廷,哎哟!”陶沛廷感觉手上一沉,回头看见阿梅已经摔坐在地上。他吓了一跳,松开手,却没有蹲下去扶他。看着他坐在地上揉脚踝,陶沛廷又急又气,说:“你把高跟鞋脱了吧!”阿梅抬头,眼睛里泛着晶莹的水光,没好气地把鞋脱掉,丢在陶沛廷的身上。这鞋重得很,跟还高,砸得陶沛廷生疼。陶沛廷一声没吭,把鞋一只一只地捡起来。“你什么意思?回头淼姐问起来,你让我怎么交代?”阿梅扶着墙,战战巍巍地起身,“她好不容易才答应我,让我工作的。”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于淼同意的,陶沛廷气道:“工作个屁!你都这样了,她还让你来接客?!”阿梅红着眼说:“那能怎么着?我欠她的钱得还吧?我还得混口饭吃吧?不工作哪里来的钱?你养我吗?”陶沛廷烦不胜烦,说:“现在做什么工挣不了钱?我可以帮你说,钱不还都行。你要每顿都吃山珍海味才能活下去吗?非得坐台?那畜生都快摸进你裙子里了!”“那不正好?反正已经没了。”阿梅瞪着他说。“妈的,你再说这种话试试?!”陶沛廷忍不住骂脏话。阿梅擦掉眼泪,说:“说得好听。我现在去找工作,性别写什么,男的女的?初中毕业做餐饮还得交体检报告呢。再说,我光吃饭吗?我现在得吃药才能活。药不用钱?小孩子就知道理想主义,异想天开!”陶沛廷很想说如果他当初能听自己一句劝,别去什么私人诊所,兴许现在不会变成这样。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与其说那种话逞一时之快,叫他伤心,还不如想点有用的办法。陶沛廷捂住额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良久,他说:“要不,你去趾洲找梦姨吧?她在那里开客栈,肯定需要人手。你给她打工,糊口没问题。我告诉她,你去找她。药的钱你不用担心,我管我妈要,再不行找我爸。你在趾洲好好过。”应该是知道陶沛廷非到万难绝不会打扰陶佑圣,阿梅听完愣住了。他的神情很快缓和很多,看陶沛廷的眼神带着怯意。半晌,他问:“我要是去了趾洲,你会去找我吗?你有空的时候。”陶沛廷很为自己能够想到这样的法子庆幸,仿佛神来之笔。尽管要钱恐怕不会容易,不过一切似乎都能够得到解决了,一切。他松了一口气,把高跟鞋还给阿梅,说:“一定去。”第95章 儿子与女儿-7与陶沛廷短暂的见面,完全不能令叶懿川减缓想见他的念头。那更像是久旱的人终于尝到一滴水,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地渴求一场大雨。从陶沛廷离开以后,叶懿川即使坐在教室里,脑子里依旧全是和陶沛廷在一起的画面。就连他们第一次在公共厕所门外见面的画面,也反复闪现在叶懿川的脑海里。那根本就不唯美,也不浪漫,却偏偏挥之不去。如果给陶沛廷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说要见面,会怎么样呢?想到陶沛廷,叶懿川这被叶涌亮殴打过的身体好像忘了痛。虽然叶涌亮说今后每天都会来接他放学,星期日的晚上他确实也来了,不过这仍不能阻止叶懿川冒出逃跑的念头。那应该算不上逃跑,他肯定还是会回家,否则叶涌亮闹到学校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是逃跑,只是依然想自己回家,不想由叶涌亮接送罢了。叶懿川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同时打算把同样的理由告诉叶涌亮——在被叶涌亮抓住质问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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