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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大炮的助力,应天的玄铁城门在也阻挡不住宋济辰大军的火力攻击。短短一柱香的功夫,西南两座城门就被攻陷,北东的守门军更是在强烈炮火中选择了主动开门。

应天的城民第一次见识到大炮的威力,纷纷缩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直到宋济辰率军进城他们才畏畏缩缩的探着脑袋看着。在他们心目中宋济辰的为人一向都是光明磊落的,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宋济辰的威望可比皇上要高得多。

他们的顾虑宋济辰心中明了,入城后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派出一路人马前去安抚城中百姓。而他则领着大军直冲皇城。守着皇城的侍卫多多少少也听过或亲眼见过大炮的威力,只是不敢多加阻拦。站在城楼上见到宋济辰他们来了,纷纷眸光闪烁至极,几番挣扎过后还是选择开门投降。

“洪基在哪儿?”齐河驾着马走在前头,拦住一个想要逃跑的守卫,眸光凛冽的询问着。

“皇……皇上正在乾清殿。”

齐河看向宋济辰,宋济辰朝着他点了点头。皇城的构造他们比谁都要清楚,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乾清殿前,宋济辰看着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只觉得可惜。

翻身下马,一身劲装的他英姿飒爽,右手扶着腰际挂着的佩剑,修长微微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抚过剑柄上的花纹。

齐河紧随其后,跟着宋济辰进了乾清殿。他心中还有一惑,他们攻陷应天的消息早该不胫而走,洪基此刻真的还在乾清殿吗?

直到他走到大殿上,看着洪基面色苍白的穿着那身富丽华贵象征着天子身份的龙袍坐在大殿的龙椅上,他惊了惊。倒是有些佩服洪基这点,明知道死到临头还是这么的临危不惧。

“皇叔,您来了?”

宋济辰墨色般深邃的眼眸半眯着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龙椅上那个强颜欢笑的男人。

洪基还是那副笑颜相迎的模样,他缓缓起身,抬手示意了一下左手边摆好的几张桌案,上面连吃食酒水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朕知道皇叔您今日要来,早就备好了宴席,不知皇叔可愿赏脸?咱们叔侄着实许久未见了。”

宋济辰用余光瞥了一眼桌案上的食物,还真是按照宫里宴席的标准备好的。

齐河看着宋济辰移动的迹象心头一紧,赶忙上前拦住,“将军!”

“无碍。”宋济辰微微摇头,动作潇洒当然的走了过去,双腿并拢,礼仪周到的缓缓坐下。

“朕敬皇叔一杯。”洪基举起手中的金龙酒盏,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下。宋济辰紧随其后也饮了下去,全程看的齐河是胆战心惊不已。

“皇叔不担心酒中有毒?”洪基勾了勾唇角,眸底闪过一丝阴狠。

宋济辰剑眉轻挑,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他的左手边,原本干净的地上多出了一滩酒渍,还微微翻腾涌着气泡。

还真如他说的那样,酒中有毒。

洪基身子微微前倾也算是看清了地上的东西,他仰天大笑了几声蓦然后仰躺坐在龙椅上,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瘆人。双目充斥着赤色血丝,眼窝凹陷的紧,活像一只干尸。

“不愧是皇叔呀,无论朕想怎么杀你都是无用,甚至都没看见你何时已经将酒倒了。”

“你!”齐河见他这幅样子,在心中更是气愤难抒,猛然将自己的佩剑拔出对着洪基,如若不是宋济辰一声令下,他怕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杀了这个祸害。

“齐河,放下剑!”

“将军!”

洪基紧紧的握住龙首,双目狰狞的瞪着殿下坐在桌案边丝毫未动的宋济辰,嘴角噙着的那么邪笑让人毛骨悚然。“怎么?不杀朕?皇叔可是还有何事想要问朕?”

宋济辰微微抬眸,眸底划过一丝凛冽与阴戾,抵在双膝上的手紧了紧。

洪基似是猜到了宋济辰想要问的,他蓦然起身走到宋济辰身侧,双手撑在桌案上,与宋济辰面对面跪着。他半歪着脑袋,语调微扬:“想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

宋济辰看着他时眸底的寒意更深了些,洪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你是想知道这个呀,其实也没那么难以开口。估计你也猜到了,你父亲,老历南王的死和先帝脱不开关系。”洪基嘴角的弧度更甚了些,继续道:“准确来说,我当年也推波助澜了不少,否则你的父亲也怕是不能死的那么快。”

洪基似是一点也不怕死,又将身子往前送了送,“很好奇我与先帝是怎么做到的?”他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啧了啧舌道:“说来也是你父亲自找的,他虽与先帝一起打下西洪江山,可却拥兵自重,这让先帝如何能够放心?”

宋济辰双拳紧握,洪基所说的并不是真的。他父亲并未拥兵自重,更加没有谋反之心。

“他为了让先帝打消疑心,主动提出所有的军务布阵都会与先帝商讨。他可能永远也想不到正是如此,才将他送上的了断头台。”

“什么意思?”宋济辰双眸猩红一片,抵在膝上的双手骨节处突起苍白,他的话音宛若寒冬苍雪,冰冷刺骨。

洪基微微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不用朕提醒想必你也是记得老历南王是在哪次出征中惨死,既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了。他出兵前与先帝商讨的派兵安排全部被我密信传给了敌军,你觉得在敌军的百晓下,你父亲还有战胜的可能吗?”洪基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砰地一声,宋济辰坐的桌案从中间轰然崩裂,洪基也一时没扶稳,踉跄的撑在地上,脸上的笑意却没有丝毫改变,还是那么让人厌恶。

他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问道:“怎么?生气了?”

“……”

“呵,你知道吗?在你的父亲被敌军抓获后,他们曾问过先帝,是否要赶尽杀绝。先帝犹豫过,但是我!是我毅然决然的怂恿他,要知道有他在便是我们洪家最大的敌人!我可不希望自己继位登基后还有这么大势力的‘长辈’在。”

宋济辰再也不隐忍,一拳挥了过去,准确无误的将他击倒在地。手上还残留着他顷刻间喷出的鲜血,顺着他的指腹缓缓落下。

洪基摸了摸自己的右脸,满不在乎的从口中将碎牙吐了出来,双目狰狞的他此刻头发凌乱宛若疯子,嘶吼着:“来呀!打死我呀!宋济辰!让我死的痛快些!我洪基一生最不后悔的事便是与你为敌!”

宋济辰胸膛微微起伏,看着洪基的目光满满都是杀意。他蓦然上前从剑鞘中抽出自己的佩剑,手起刀落,整个大殿上响彻着洪基的喊叫声。

宋济辰君高临下的看着滚落在自己脚边的四根手指,灼热的鲜血包裹着它们,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而他的眸底却没有丝毫触动。

洪基紧紧握着自己冒着血的手,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倾然而下,光鲜亮丽的龙袍被鲜血染红了一半,胸口神情肃穆威严的五爪金龙也因着连续的变故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他脸色苍白,目光紧紧的瞪着宋济辰,双唇颤抖道:“宋济辰!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宋济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佩剑的剑刃,还有未滴完的血,所有愤恨凝结在心头,他却狠狠的压制着。“我答应过一个人,无论如何饶你一命。”

“谁!”

“洪莲。”宋济辰薄唇轻启,眸间的冷意并未少上分毫。

“莲儿……”洪基整个人都愣了,双目呆滞的看着前方,不断地呢喃着洪莲的名字。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一个他从小恨不得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妹妹。“为什么……为什么……”

宋济辰没有回答,缓缓转身看着齐河,眸底的阴戾让人畏惧。“将他关在密牢里,饿了给他吃的,渴了给他喝的,病了就找太医去治。我要他活着!像个废人一样的活着!”

齐河领了命令将人带了下去,宋济辰独自一人站在大殿上,僵硬的看着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是凉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权”字,父亲从未肖想过,他更是未曾。缓缓闭上双眸,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这么多年他也不是没有私下调查过父亲的死因,也多多少少知道和洪家父子脱不开干系,却未料到他们为了除去父亲不惜与敌人合作,真是莫大的讽刺!

如若不是进城前几日,洪莲的贴身宫女冒着危险将洪莲身前的一封信交到他手中,他今日怕是会让洪基死无葬身之地!他无意于洪莲,洪莲却因他而死,于情于理,都是他欠她的。

让洪基活着比让他死更能让他尝试折磨。

“皇后有身孕?”就在宋家军收整一切时,从宫里传来这么一个消息。何小冉的反应比宋济辰大得多,听到消息的瞬间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很奇怪吗?”宋济辰看着她挑了挑眉,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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