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进来后,我便把房门紧锁,开门见山:“你是不是选择了萧昱?”
柏屿眸光闪了下,眼皮都未抬:“公主,道听途说不可信,朝堂重事勿妄谈。”
“你不要骗我了,我那天明明看见……”我不忍再说出下文,戚声道:“当年你和皇兄不是很要好么,为什么现在选择了萧昱?甚至还,还和蘅环郡主纠缠不清……”
柏屿神色未变,声音平平:“平阳王确有让我娶蘅环郡主的打算。”
我手猛的一紧,“你要娶她?”
“为什么不呢?”他抬头看我,面貌一如当年清俊,眼神中却再没了往日温和,“娶了她,我就和五殿下成了连襟。将来对我的前程也大有裨益,所以,为什么不呢?”
我的心猛的一沉,像是堕入了无底深渊,他这是间接承认了他投靠萧昱,他娶蘅环只为更好的前途?
我忽然便失了理智,“那我呢?如果我嫁你呢。”
他怔愣一瞬,忽然笑了,“公主开什么玩笑,您已经嫁作人妇了。”
“我和苏行止本就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定了定心,捅破便捅破罢,我深吸一口气:“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你,如果我和苏行止和离了,你会不会娶我?我是嫡公主,皇兄依旧是太子,你娶了我,前途更好!你……”
柏屿的笑意一瞬间僵在脸上,他冷声截断我,“够了!”
我从来没见过他生气,更没见过这样的柏屿,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步步紧逼我,嘲讽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要一个嫁过人的女人?”
“我和苏行止……”
“你说你和苏行止是假关系,那那天御花园里呢,你赤身裸/体和他亲吻,也是假的吗?那是我亲眼所见!”柏屿眼神向我扫来,堆满了不屑与嫌弃:“别人碰过的女人,我嫌脏。”
我气得浑身发颤,天气不算冷,伤人的话却是透骨寒。柏屿,我爱慕了三年的柏屿,竟是这样对我说,我是一个别人碰过的女人,他嫌我脏。
我狠狠掐着手心,指甲快要嵌入肉里,痛的几乎没有感觉,我拼着全身的力气发问:“这几年你对我事事照拂,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默了片刻,吐出两个字:“没有。”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和清儿一样。”
当年跌倒在宫道无人搀扶,有个青年温和伸手,当年嫡公主恣意张狂,却因为这个青年一句话开始学会隐忍学会委曲求全。
当年种种爱慕与倾心,不惜绝食威胁父皇,而今却只换来一句,把我当妹妹看?
原来自始至终,全是我一人身陷泥沼,别人站在远处,冷眼旁观。
喉咙酸涩,仿佛梗住一般说不出话。
“明璋公主。”他率先拉开门走了出去,却又在门口停住,低声道:“在下所言已尽,他人面前,这等胡话休要再提。”
“知道了。”我惨笑一声。
当年教我的喜怒不形于色,已经刻进骨子里,忘不掉了。
可是教我的这个人,令我情窦初开的这个人,狠狠推开我,叫我遍体鳞伤后,还要故作坚强。
我小心翼翼悬了三年的那颗心,终于掉落下来,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我断了,这不是更了吗,哼,下一章拿粉红炸弹炸你们!
☆、向来痴
平静地走出屋,平静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屋外有个小丫鬟候着,一见柏屿立即迎上来:“柏公子,我家郡主邀您过去呢。”
“好,我就来。”他微笑应了一句,回头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一言未发,随着丫鬟走了。
苏谭正好找来,问我:“公主,用过素斋我们便回去了,您还有什么要办的吗?”
我望着柏屿背影,他渐行渐远,离我越来越远……
“公主?”
“噢。”我回过神,淡道:“你去把秋分找回来吧,我刚刚让她跟着蘅环郡主去前殿了。”
苏谭抱拳,“那公主在此等候片刻。”
“嗯。”我点点头。
苏谭走出两步又狐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叮嘱道:“公主勿要乱走,属下很快回来。”
“嗯。”我朝他微笑着挥挥手,“快去吧。”
等他的身影离开我的视线,我便转身下了山,失魂落魄只想逃离,不想要任何人跟着。下山时撞见山下一家小酒肆,几个跑脚汉划拳拼酒,好似无忧无虑。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一时只想酩酊大醉,我也坐了下来,命店老板给我拿最烈的酒,店老板打量了我一眼,好意提醒道:“这位夫人,小店的酒都是比较粗糙的烈酒,您恐怕喝不得的。”
“哪来那么多废话,别人喝得我便喝不得?!上酒!”我把一锭金子砸在了桌上。
“是,是是是。”店老板连忙捡起金子上酒。
一口入喉,果然又糙又烈,辣的我肺腑都揪了起来。
刺疼,麻木,但仿佛只有这样的麻木才能缓解锥心的痛,才能忘却该忘却的人。
一碗接一碗,一坛酒很快见空,才只有微醺意。我拆第二坛的时候,一双手拦了过来,“再喝就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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