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这场好戏, 到此就算作了落幕。
福乐公主有些乏了,周晚和另一位贵女便请安告退。
出门后,婢女问周晚:“姑娘,可要行动?”
周晚看了这么一场,眼角都笑酸了,此刻终于离开福乐的视线,她抬手摸了摸耳朵,耳蜗上赫然一颗黑痣被日光照得发亮。
周晚低低笑了,她指着阮菱离开的方向,不紧不慢道:“去吧。”
阮菱寻了一个亭子坐下,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轻轻把气喘匀。
今日这事儿太过惊骇,素日裴澜都是私下见她,像今日这样在大庭广众与她说话,为他出头还是第一次。
想想方才周围那些人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眼光,她就没来由的后怕。
她并不想给沈家,给外祖母惹麻烦。同样的,母亲与阮岚山和离,她们也不再是官眷。若有人想存心为难,她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母亲和妹妹。
她叹了口气,不远处妗儿同沈月在一起下棋。阮菱看了眼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再过会儿就是晚宴了。
她正想着,不远处小径上便有婢女朝她走过,阮菱正色,挺直了脊背。
婢女冲她福了福身子:“阮姑娘,我们公主有请。”
“福乐公主?”阮菱问。
婢女点头:“是,公主回京以后一直都想见见您。”
阮菱心中犯起了一丝涟漪,她与福乐公主素不相识,她为何要见自己?这个婢女很是眼生,说话也很可疑,阮菱并不信她。
婢女垂着的眼睫轻笑了笑,降了降声音:“阮姑娘,奴婢知道您不信我,可真的是福乐公主找您。您与太子殿下那点事儿,别人不知,难道我们公主还能不知,她可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啊。”
阮菱被戳中了脊梁骨,脸色一僵。是了,她曾是太子的外室,今儿在场的人绝不会有人知道,福乐公主与裴澜是一母所生,想来是他说的吧。
“你引路。”
婢女径直朝前引路,掩去了古怪的眼色。两人穿过抄手游廊,顺着影壁来到一座小院子,粉墙白雪,檐角陈列着各色憨态可掬的小人偶,倒像是可供歇脚的院子。
阮菱不疑有他,进了院门。
屋内,穿过屏风,设有一床榻,一旁挂着衣架,上边披着几件繁琐华贵的衣裳。
婢女给阮菱沏上一杯茶后,恭敬道:“您稍坐一会儿,公主即刻就来。”
一切都那么正常。
阮菱点头,目送她出了门。
婢女关上了院门,唇角冷笑。福乐公主确实知道她是太子外室,可知道这事儿的可不止公主一人。
残阳昳丽,一点点抹去最后一道影子。夜色杳然而上,暗沉的夜空看起来红彤彤的,阮菱走到支摘窗前,心知,晚上怕是会落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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