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沈从兴,径直走到了王氏身旁,询问道:“嫂子,家里可是出聊什么大事儿?”
王氏讪讪的看了一眼沈大爷,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没敢说话。
如沈从染所料不错,她这个嫂子最是藏不住事儿,一有点什么事儿恨不得阖府人尽皆知,问她就问对人了。
她继续问:“我看见了,刚刚那辆马车。你们不说我就去问母亲,怎着,我都会知道。”
王氏身子软了下,倒在身后的椅子上。终是忍不住,像洪水泄了闸门,她悲怆道:“霜儿让人给带进宫去了,菱儿也跟着一起了。说是太后病了,要侍疾,可我看那架势根本就是押犯人,哪里是请人啊!”
沈从染肺部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蓦的就喘不上气来。
站在门口的阮妗手里的篮子遽然脱拖,摔在地上。里边刚买回来的年画窗花,撒了一地。
她怔了有一息后便转身朝外跑。
“妗儿!”沈从染起身,大声喊道。
沈从兴也反应过来了,他急忙使唤下人出去追阮妗。
阮妗跑出了沈府,身影娇小敏捷,一瞬就甩开了下人钻进巷子里。
风声在耳边呼呼刮过,她分不清走的是哪条路,绣花鞋早就被雪水浸湿。她一路跑,拼命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终于,她喘着粗气,停在了宁亭侯府门前。
现在尚在正月,官员们且还休沐,大理寺无人上值,谢延应该在侯府里。
正月里,各家各户都关进大门,是以,侯府门前除了两墩石狮子,也没用门童守着。
外头天气很冷,冷到轻轻喘息都冒着白气。可阮妗的额头上却冒着一层汗,她抬手轻摸了一把,刘海就打成了撘,黏在一起。
现在的阮妗脸也花了,发髻也歪了,可她却顾不得形象了。
她不认识什么其他的有权有势人家,就算求了,那些人也未必会帮她。可谢延可以,他是东宫的人。太子对长姐有意,为着这个,他也一定愿意帮着传话的。
细白一截手腕轻轻抬起,悬在半空中良久,又放下了。
阮妗心脏“砰砰砰”跳的极快,她费力的喘息着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掩耳盗铃,她越想冷静就越慌,连带着手也跟着颤。
她害怕,害怕被拒绝,害怕连谢延面都见不到就被赶出去。
这里是侯府,门第显赫,可她已经不是侯府五姑娘了。
阮妗唇瓣微微张着,是精神集中的表现。当她再度尝试着敲门时,门却开了。
里头传来“咦”的一声,是一个穿着加绒比甲的下人,她见是个唇红齿白,生的水汪汪的小姑娘,不由得问:“请问你找谁?”
阮妗费力的吐出了两个字:“谢延。”
“找公子啊。他在府里呢,请容秉我给您通传一声,不知您身份?”那下人又问。
阮妗这会儿缓和一下了,她轻音道:“阮家阮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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