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头还开始有仗责的声音,还听到那人高喊我招,我招了,不要再打的求饶声,赵钰染这才把洗脸的帕子丢回水里。
她再理了理衣襟,走出帐,就看到一位内侍屁股打开了花,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宋铭铮就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
周围的士兵纷纷跪下见礼,她这才信步闲庭似地走到他面前:“肃皇叔一早这是动什么气?”
“惊扰到殿下了?”
“无妨。”
赵钰染微抬下巴,晨光就落在她英气的眉眼上,精致五官衬着那白皙的肌肤,如玉如琢。
宋铭铮视线停在她那张足于招蜂引蝶的面容上片刻,微垂了眸,目光有意无意就掠过她身前,想到什么嘴角往上轻扬。
也就是身量和扁平身板没引得别人想更多罢了。
宋铭铮淡淡地说:“殿下坠马一案已有新进展,查到此人近来和养护殿下马匹的杂役走得极近,如今审出头绪了。”
“哦?这人是哪个地方当差的?”
赵钰染似乎十分有兴趣,目光盈盈看着他。
宋铭铮说:“是在大皇子那边当差的,管的是大皇子的马。”
“啧,这事皇叔可得要查清楚,牵连不小。”
他看着她这会详装惊讶的样子,微险的眯了眯眼。这人不正是她安排的吗,而且他还知道这事查下去,恐怕还得再牵扯出一个皇子,十有八九是在王府禁足着的那个三皇子。
一晚上,她倒是好算计。
她应该是让人去给还在京城的三皇子透了坠马的消息,让他借此由头打击兄弟。
三皇子心高气傲,行事又冲动,肯定不会放过此次机会。这里离京快马不过半个时辰就到地方了,足够三皇子策划一起嫁祸。
她算准了三皇子的心性,肯定派人暗中跟着,二皇子和三皇子走得还算近,被嫁祸的自然只有大皇子。
只要找出三皇子要用来嫁祸的棋子,她再去让人把这背后都是三皇子策划的捅到大皇子那里去,让大皇子只要有一分相信,就能够叫他们两人先斗起来。
宋铭铮眯着眼,把她的算计猜得一清二楚。
既报了大皇子暗中害她坠马的仇,又让三皇子无故替她出了口恶气,甚至还把自己拉下水,这人可是在他手里审出问题来的!
这小狐狸精!
怪不得昨日问她是不是要和大皇子对上,她说她自有打算,她的打算,就是让他搅在这局里!
真真是......宋铭铮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笑,一点防备没有,就被她狠狠算计了,不管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得恨他。
他眯着眼,思绪百转千回,却也不过是一瞬间。他就朝她走近两步,低头在她耳畔说:“殿下不必用这样的手段把臣拢到手里的,臣心甘情愿为殿下效劳,下回这样的事,直接与臣说便是。为了殿下,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赵钰染就猛然退了两步,一双杏眸光芒闪烁,唇抿得笔直,是警惕的样子。不知是警惕他洞察了她的心思,还是警惕他突然靠近。
他那样与她近的说话,呼吸全落在一侧的肌肤上,甚至连他漱口用的竹盐清淡的香味都可闻。
让她有领域被侵犯的危机感,他实在太让人有压迫力。
她就是不喜欢他那么靠近自己,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明明是表忠的话,偏被他说得有一股子的旖旎。仿佛情话一般!
赵钰染退后两步,深深呼吸着,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一点也不怕他知道自己的算计,她神色淡然,甚至还带着微笑:“肃皇叔有此心,我父皇势必欣慰。”
她在给他装傻,宋铭铮也笑笑,下刻神色一冷,让人把受了刑的人拖进帐里。他也随之转身进帐,赵钰染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赵钰染很无所谓的转身,嘴里又啧地一声。看不看得到都无所谓,反正这事成了,她虎视眈眈的大哥和三哥都要为此事牵连再有罅隙。
回到自己的帐里,太医院不一会就送来药。她这回想也没想,抬手就端着碗一饮而尽,心里头高兴,药也没那么苦了。
而此时,大皇子豫王也确实顺着那个养马太监,再从赵钰染故意制造的方便中寻到三皇子布局的蛛丝马迹,气得红着眼摔了一套茶具。
先前他的人早就死了,死在宋铭铮刀下,到死也没有出卖他。这个时候有人供他出来,当然只有算计!
为此,他对查到三皇子头上一点也没有怀疑。
豫王心腹太监守在他身边,冷汗沐沐:“大殿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豫王咬牙切齿,满眼阴骘:“去见父皇,把查的东西先宋铭铮一步交上去!”
至于他父皇信不信,这都牵扯了两个皇子在里面,必然会慎重查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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