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总督应是离去,赵钰染有了些许精神,和他说:“让他们都歇着吧,别再候着还要接风洗尘的。”
他想了想说:“恐怕不太能,你好好躺着,一会我让林医正过来,我去应付他们。”
她抿唇笑笑,笑着又叹气:“果然是不能逞强呀,肃皇叔是不是觉得有时我很不可理喻。”
她难得拿出谈心的平和,宋铭铮也直言:“确实是。你对我并不够信任,所以让自己受累,陛下如若知道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心疼之余肯定还得怪我。这次也是我没有护好你。”
没有护好她吗?
赵钰染又笑:“是我连累的肃皇叔。”与他无关。
她侧头,与他有着错愕的双眸对视。
可能人在生病的时候连带心态都会变得极脆弱,也更加容易感伤和认清自己的不足。早在长兴县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不一样的宋铭铮,遇到刺杀后,她因为女儿身又对他再度疏离和恐惧。
是的,恐惧。
她之前一直不认为自己害怕宋铭铮,但在他问她那句‘你怕什么’之后,她知道自己所谓的与他夺权,都是因为恐惧。
他太过有侵略性,她是女儿身,又不愿意相信他,所以逼着自己与他对立。刚才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她想到他跳入水中相救的样子,突然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前世对他太过偏见,才最后导致两人走到那一个地步。
即便她是女儿身,其实前世他也没有真正做出对她不敬的事来,他似乎一直都克制着。
以他当时的权势,把控司礼监,想要自由出入她的寝宫也不在话下,但他一直没有这样做。唯独他失态那回是逼他离京。
赵钰染在他沉默中又是笑笑,闭上眼不再多话。
她想,她应该和他说的一样,多信任他。
宋铭铮从她话里是听到一些坦诚的味道,他还在琢磨着,再一抬头就见她闭上眼似乎是要再休息。他就没再扰她,就在床边默默坐着,直等到林医正来才离开。
范总督本是取消接风宴,可架不住知府和布正司使的阴阳怪气。
“部堂大人将殿下和王爷安置在总督府中,自然是有的机会与两位亲近。我等不过今晚想表表心意,部堂大人便百般推辞,部堂大人这样未免叫我等寒心。”
范总督脸上阵红阵青,最后只能哼笑道:“大家都是同僚,都是陛下与太子殿下的臣子,我有什么好推辞的。既然两位执意,我这就去派人去相请两位殿下。”
两人这才算是如愿,在厅堂等了一刻钟就见到宋铭铮与谷天瑞前来。
几人忙站起来见礼,宋铭铮身形高大,把宽敞的厅堂一下就显得拥挤了许多。他神色淡淡地说:“殿下身子不适,几位大人的宴请恐怕是不能出席,但也不忍辜负几位大人的心意,让本王敬几位大人一杯。”
“可不敢,殿下赏脸已是下官们的荣幸。”布政司使忙拱手,随即笑请他们入席,井然成了主人一般。
范总督面无表情随着入席,知府见他吃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宋铭铮把这杭州主要官员的分派已经看明白,心中冷冷一笑。
果然浙江这块乱得很,不怨得几年后会发生决堤的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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