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仿佛只剩下寒风的声音,吹得彩旗猎猎作响。
豫王周边的禁卫都傻了,在他吼出那样一句之后都愣在当场,其实怔愣震惊的又何止是禁卫,连同大臣帝王都入定一般,只有双目盯着豫王看。
宋铭铮此时心中翻江倒海,这一瞬间已经明白姓史那帮人的有恃无恐了。
虽然早预料到赵钰染的身份可能早暴露,可前世豫王是死在赵钰染手上的,死得不能再死,今世却被对方钻了空子。
可还有一个疑点,当年那个登基的人呢?
所以豫王极大可能还是个先行的棋子,毕竟那是姓史的那班人是齐王后人,要打着皇帝迫害亲弟弟的名义来反的,怎么可能还为宣文帝的儿子做嫁衣!
除去豫王,还有别人!
宋铭铮在瞬间已经猜到对方所有的底牌,心中恼怒至极,可眼下情况他只能冷静。
他担忧回头去看了赵钰染一眼,只见她整张脸惨白,毫无血色,身上宽大的朝服被风吹得鼓起。
那样单薄的身子,仿佛再一眨眼,她就该被风吹得倒地。
这样的脸色,宛如那日他回到皇城看到毫无气息的她!
宋铭铮心中狠狠绞着疼,一闭眼,再睁开寒芒慑人。
他们翻天又如何,有他在,即便宣文帝知道真相,谁也翻不了这个天!
他就要往外踏出一步,准备让禁卫里自己的人把豫王杀了,宣文帝要怪罪,他来担!
可他身后的赵钰染比他更快一步。
皂色走金线龙纹的靴子踏在石板地上毫无动静,可那一步却像踏在了所有人心头上,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太子。
“你说我是女儿身?大皇兄,怎么你潜逃出宫要造反,就找了这么个可笑至极的理由来夺这太子之位?简直要叫人笑掉大牙!”
太子站在风中,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睥睨着下方一应人。视线从大臣间扫过,落在徐敬和脸上,再放在豫王身上,是从容不迫。
她知道,她不能退,不能露一丝丝的怯意。
她一但露怯,宋铭铮势必第一个就得受她连累。
前世已经亏欠太多,如何能再让他为她继续担负不应当的。
她就是本朝太子,谁也不能撼动她的地位,即便她是女儿身!
豫王也没想到赵钰染居然敢就那么站出来面对,她是怕糊涂了吧!
一个女人,犯下如此大错,得被天下人唾沫,居然还敢跟他叫板。
豫王胜券在握,再被她高高在上的样子激恼,眼睛都一片血红,一抬手指向她:“你可敢除服?!”
所有人都在此时哗然。
让太子除服,即便不是女儿身,也是折辱。
众人这瞬间情绪复杂,纷纷都看向宣文帝。
宣文帝站在太子身后,脸色阴沉,眸光闪烁,却叫人看不出情绪。
在一片哗然声中,赵钰染嗤笑一声,居然是应道:“敢啊,有什么不敢?!可我敢除服,你敢把以下犯上的罪担了吗?除此之外,你戴罪之身,纵火烧宫,勾结反王,谋害污蔑储君……这些即便是皇子亦够杀你的头,只要我除服证明清白,你更是折辱储君,罪加一等,来日我敢将你挫骨扬灰!可这些,你先敢认吗?!”
宋铭铮闻言心中一凛,抿直了唇线,余光去看皇帝,发现皇帝方才就紧攥的手在此时骤然松开了。
同时他心里亦一松,起码皇帝那儿是稳住了。
她……真的很懂得善用他人心理,明白如何才能让自己利于不败的位置。
宋铭铮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站在她身后又有种与有荣焉。
这是就是他爱的女子,聪慧、勇敢,男儿都不及她英气!
豫王那边被赵钰染连问几个敢与不敢,被她气势所震慑,居然是真的变得迟疑起来。
太子女儿身的事是那些人说的,让他更在意的是太子嘴里那句勾结反王,让他察觉到不寻常了。
什么反王,哪里来的反王?!
赵钰染见他如此,越发冷静,但视线已经不去看豫王。
豫王不是关键。她和宋铭铮想到一块去了,因为背后就走豫王的人是齐王那帮人,豫王就只是一个推动的棋子!
她真正要打的仗是在后头。
“赵钰染!你不用左顾右盼,哪里来什么的反王!父皇,她骗你十几年!”
“闭嘴!”
一直没说话的宣文帝终于开口了,厉斥的声音刺痛着豫王耳膜。
豫王不敢置信抬头看过去,“父皇!赵钰染她以假乱……”
“逆子闭嘴!你被人利用,居然还再胆敢污蔑储君,朕当初就不该心软,就该杀了你!”
先前大臣们都听到反王一事,心中还在想是不是太子的推脱之言,结果皇帝就出来印证这个说法。
反王、反王……大臣们一琢磨,有资历的都恍然是哪个反王了。
是齐王,皇帝的嫡亲弟弟!
可齐王不是死了?!
皇帝说了一句话后,胸口一阵绞痛,他死死忍着,今日这个局面他必须稳住,不然就中了那些人的计。
那些人,狼子野心,就是要祸害了他所有的孩子,好取而代之!
皇帝忍着疼,视线落在疼爱了十余年的赵钰染身上,眼角发红。
不管太子是不是,现在都不是追究的时候。
“朕为何要拿江南的人,之前不欲明说,是因为怕有些人跟这蠢货一样被策反,动摇我朝根基!当年齐王为了皇位,与朕这个嫡亲兄长兵戎相向,齐王被围困自绝,可当年齐王妃已经暗中产子,被秘密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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