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天命。”他不禁重复了一遍。
白马寺后厢方丈内,丽娆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来,脑中所有的记忆都混沌不堪,一时绞杂难清,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身在何处。
日渐西沉,但从窗户的疏漏间还能看到窗外暖黄的阳光,只是背阴的屋里冷得像冰窖,比之极寒的天气而不遑多让。
烧得干涸的嘴唇,轻轻翕动,便觉得有撕裂的痛楚。但是胃腹的空洞,眉骨间缭绕的肿胀感,让她无法静躺,只能强迫自己坐起身来。
榻上堆叠着厚厚的被褥,灰色的,带着霉味,没有任何尘间烟火的温暖感。
“至柔。”她刚叫出名字,就被这沙哑低沉的声音吓到了,像是残破的铙钹摩擦出的声响,放在夜晚是要骇哭小儿的。
她怔怔地坐了良久,摇晃着头,想把肩上昏沉的重压感全都驱逐开,等到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她才穿上鞋,碾着深浅不一的步子,来到门边想要开门。
刚一打开,强劲的阴冷之风即至,宛如割面的刀刃,把她吹得踉跄倒地。其实蜷缩在地上反而不那么痛楚,只觉得迷茫疑惑,感觉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一般,神魂被抽离出来,只能站在一旁徒劳的观望。
“江姑娘。”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溶鸢出现了,她把手中的药碗放到桌上,然后扶起丽娆把她带回床边:“你醒了怎么不叫我,是不是渴了?”
丽娆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只能缓缓摇了摇头。
溶鸢笑道:“你不用担心,至柔这么久没回来,必是已经留到了最后。”
丽娆抬眼看着她,又看了看她端过来的药,鼻间酸涩,眸中泫然。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心里所想的,眼中想见的,确实只有最爱的那个人。她眼中突然落泪,不是难受,不是柔弱,只是无法抑制的委屈,是因爱人不在的埋怨嗔怪。
溶鸢端药的手指一颤,很快平静下来,甚而还耐心安慰道:“难过什么?”她把药碗换到左手,抬指抹掉丽娆的眼泪:“至柔看了会心疼的。”
丽娆无意去深思她话中是否有其他的情绪,只是偏过头用力擦了擦脸,掩藏起悲伤,慢慢说道:“我只是病得难受。”
溶鸢把药送到她面前:“所以你要赶紧喝药,再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她就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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