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珞被她这命令的语气激得胸腹起伏不定,瑾儿连连应和:“好,我现在就给。”她说着慢慢退步,确定对方没有多余的动作,这才转身奔进了屋里。
稍时,她快步而出,拿出竹筒投掷到两人脚下:“这蛊是双生蛊,一只是厌情,另一只就是解蛊,是咬是吃随你的便,把金蚕还给我。”
丽娆俯身捡起竹筒,摇了摇,凑到薛珞耳边道:“你现在就吃了罢。”
薛珞侧眸,盯着她,怒焰在眼中汇聚,深沉的呼吸,让人闻之却步。
“她说得对。”薛珞唇带冰寒,切齿道:“少了讨厌之人的叨扰未尝不是幸事。”
丽娆便是再念着她受了毒,也不得不对这话寒心:“薛至柔,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薛珞绝意道:“我无时不刻不这样想。”
“好,你很好,我不怕你讨厌我,我也可以讨厌你。”她赌气拨下木塞,伸手就要倒出蛊毒。
瑾儿不禁提醒道:“你用了它可就再没有解药了,练这蛊所用的毒虫都是相生相克的,轻易可找不到。”
丽娆看了看薛珞的脸色,见她无动于衷,倔性上来也不顾后果了,如果这人执意要忘了她们之间的感情,那她一个人守着回忆有什么用呢,那不是要活活把自己煎熬至死么。
可是要忘掉又怎能是易事,她好不容易得到这姑娘的心,现在要全都抛除,不比切肤断臂好受。
她是个冲动任性的人,可不该任性得罔顾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往后四景山的悲苦凄凉她如何能捱过?嫁给某个不爱的男人蹉跎一生怎么能忍受。
想到这里,她塞回木塞,拾回寒月刀,抬刃便往手腕划去,寒刀极快,入肉不痛,温热的血流过肘迹,她才蓦然感受到失血的麻痹感。
她把手腕抬至香炉顶上,任血流入其中。炉内的金蚕发出兴奋的吱吱声,餍足而贪婪的吮吸着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够了么?”丽娆踉跄退步,稳住虚软的身子,寒月刀尖驻地,眼前的黑雾带着闪烁的金色星光,脑中却是空白一片。
“给我。”丽娆低着头,把手掌摊开,指尖不住的颤动着,薛珞的影子在视线中分裂成了无数个,摇晃翻腾:“把它给我,你既不要解药,还用得着拿它威胁人么,明日你也不用走了,我自己离开就是。”
林风阴凉,吹皱一地残枝,檐廊下的竹筒潮水般摇曳。
薛珞端着那满是鲜血的炉子,岿然不动,黑色衣袍飒然间露出白色的衣角,像她藏在内心深处,欲将挣扎而出的微末情感。
瑾儿走了过来,她越靠越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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