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
良清眉头皱得更紧了,宝剑也出鞘更多。
“无妨,你出去守着吧。看來这蛊母挺有灵性,若能收了去,对我來说倒也是一件如虎添翼的事情。”
霎那间,一团白气也从白术手掌之中翻出。当这团白气缓缓前行,并与女子身上那一层蓝白色的寒气相碰的时候,就好像是许久不见的仇敌一般,立马就开始了一场地动山摇的战争,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才罢休。良清见这内力之争已起,自知无法插足,便默默退了出去,甘心为白术充当护法。
室内,白色和蓝色的寒气形成一片气海,撞击四散,几重帐幔如鬼魅一般被这内力逼得上下纷飞,四处乱舞。大概是运功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白术惊讶地发现,沉睡女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痛苦的表情,她微微噙着眉头,过了半晌,喉头一阵涌动,嘴角便流下了鲜血。
白术一愣,正在犹豫是否收手,那女子居然在这个时候缓缓张开了眼睛。女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想來也是,换谁一沉睡便是若干年,早就已经失去了发声的能力了。
白术知道她不能说话,又知道自己是在为自己利益夺这女子性命,她突然很是可怜这个无名女子。
“……你可是有什么遗愿沒有达成?”
女子点了点头,眼睛往自己放在身侧的右手方向望了望。白术低头一瞧,见着女子的腰带上确实别着个什么东西,像是一枚玉佩。
“是让我舀着那东西转交给什么人么。”
白术又问,哪里知道她这一问,女子竟然笑了。白术的手抖了抖,只觉得这女子的笑容是她所见过的最为美丽的笑容。虽然女子现在极其虚弱,却丝毫沒有让这病态为她的美丽渲染上一丝污渍。
“你……”
问了这句话,见女子只是笑却不作答,白术这才发现这问題对于女子來说有多难回答。她已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别说是说一个人的名字,就是发出一个单音也很难。白术抿了抿唇,手上的内力稍微撤了些,刚想着要将这话换个方式问,突然女子身上白光一闪,一颗蓝色的晶体便突然从她的身子里钻出來,漂浮到了空中。
“飞天蛊!”
白术惊叫出声,立马将手中白瓷瓶送出,只见白瓷瓶中伸出一道血柱,似是在为飞天蛊指路。躁动不安的蛊虫四处游移,一触上了这血迹立马就安静了下來,嗖地一声自己进了这白瓷瓶里。
白术握着这愈发冰凉的瓶子,禁不住感慨万分,只觉得这东西來得太容易,再低头看时,床上竟然已经空无一物,徒留一枚玉佩和女人身上的那一套崭新的月牙白宫服。
黑漆漆的屋子里,一切又恢复如常,守在屋外的良清见屋里的白光和碰撞之声都沒了踪迹,这才推门进來。一进屋就瞧见白术站在那儿发呆,重重帐幔似乎都遮不住这背影的怅然若失。
空气中,还隐隐飘散着一股香味,清新脾肺。
“……宫主。”
良清见白术站在那儿久久不言语,忍不住唤了一声。
“……沒事。”
白术从床榻上将那玉佩捡起,借着月光见着玉佩上刻着一个翊字,突然灵光一闪,又觉得心情复杂万分。
那女子的音容笑貌悠然在眼前,让白术满脑子晃着的都是那女子在消失之前沒有说完的话。既然飞天蛊已经到手,白术自知不应该再在这种是非之地逗留。于是她猛地摇了摇头,迫着自己不要去再想那些扰她心神的事情。
“……宫主,那女子呢?”
就在白术走出纱帐的当儿,良清发现床榻之上空无一物,觉得很是奇怪,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白术闷声不吭地走出冷宫,抬头见着月光皎洁,圆月仍然恬静美好地挂在高空之上,心中不免满是惆怅。
“昙花一现,不过如此。”
白术低下头,又看了一眼那手中那枚刻着翊字的玉佩。
“我们走吧。”
白术的幽幽一声叹,让良清的沉默更显沉默。
“……是。”
良清话音刚落,二人便纵身一跃,共同闪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披着华丽外表的肮脏黑暗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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