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事!对了凝雪,我还没恭喜你了,我今天看微博,你又官宣了一个代言!很快就要发大财了!”裴宁华笑嘻嘻的,很替楚凝雪这个小妹妹开心,两人大半年前加了微信后,便很快成了朋友,虽然兴趣、爱好什么的完全不同,可一个爱念叨,一个爱倾听;一个开朗向阳光,一个静谧如弯月;她们有着类似的三观和想法,渐渐地便无话不谈。
有话说不打不相识,遇到困难时,能守望相助的,那感情更是飞一样的增加。
成为好友不久,楚凝雪家便被人守上了门,赌徒爸爸欠下巨债,讨债的人在门口丢垃圾、泼油漆,各种威胁的话说个不停,楚凝雪打算自己解决,可刚起步的事业哪能一下填满百万千万的亏空?她不愿意让别人替她烦恼,自己苦苦憋着,却被敏锐的裴宁华一眼识破。
裴宁华处理问题的方式,和秦政完全不同——对方当然是简单粗暴的给钱,至于那位赌鬼老爹会不会继续赌?那就继续吧,这不才能把楚凝雪绑在他的身上吗?央着父亲调查出事情来龙去脉的裴宁华直接趁着假期飞回了国,带着楚凝雪和她妈妈一块去找了认识的律师叔叔,打了离婚官司,并做好了债务分配,她格外认真地向楚凝雪强调:“你要知道,不是什么债务,都是你和你妈妈应该要背的!如果他是生意失败或是生病欠钱,就哪怕是他被人骗了,你们都可以一起咬牙同舟共济,可他是赌博,从他没有把你们当做一家人开始,你们就要学会理智的看待,到底还应不应该用自己的人生去挽救他的人生!你们没有罪。”
她还托着爸爸找到了知名的心理医生,带着母女俩去做了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在这样长期压抑的环境下,楚凝雪和她的母亲,多少都有了心理问题,又从家里名下的房子,找了保安靠谱、周边齐全的一套,租给了楚凝雪家,确保两母女的行踪不会再被楚父打探到。
紧接着,在她能力范围之外的赌徒父亲,她则全权交给了自家社会经验相对多的父亲,裴闹春处理起这样的事情来游刃有余,他在和楚母沟通,确认对方只想好好照顾女儿后,直接和信用卡催收公司做了沟通,确认楚父没有还款能力后,对方直接联系警方拘捕,就单楚父恶意透支的数额,就足够按信用卡诈骗罪被关上五年以上,要赌,就到监狱里去好好去赌。
至于出狱以后,楚父会不会再做纠缠?裴闹春也做好了后手,再者,他也相信再过五年,楚凝雪变也不会再因为这些笼罩在阴影之下。
楚凝雪依旧记得,她在听说楚父被抓的时候,生出的竟不是难过,而是解脱,在那瞬间,她没有找母亲,而是打通了裴宁华的电话,一接电话,听着对方带笑的声音,她便直接哭出了声,像是把之前积攒的所有苦痛一并哭出。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裴宁华担心得不行,“凝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咱们不是好朋友吗?我能帮你的。”
楚凝雪呜咽地把事情同裴宁华说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改,我希望他能改……我直到我应该要痛苦的,可是我刚刚真的觉得好轻松,起码这几年,我再也不用在每次回家时小心翼翼,生怕有人堵在门口了,也再也不用睡不着觉,生怕我妈忽然打电话崩溃地和我说我爸要钱了。”
裴宁华只是静静听着,听楚凝雪说了无数她的委屈,她的苦,然后再她把话说完后,笑着道:“所以,现在一切都好了,对吗?你就当这是新的人生的开始,一切都会变好的,遇到问题,不还有我在吗?”
直到今天,楚凝雪依旧只能想到最俗气的形容,她觉得裴家人好像“天使”,忽然降临在了她的世界,然后——
新的,充满希望的人生,向她打开了大门。
“凝雪凝雪,你快偷偷给我拍拍爸爸画的画!”裴宁华左右摇摆,确认楚凝雪后头没人,“他前几天有点困,半梦半醒和我说他画了一张我,我好好奇画得怎么样!可是刚刚我和他说了半天,他都不给我看!可恶,根本就是欺负我不能回家嘛!”
她一脸哀怨,只能求助于好友。
楚凝雪只要有空,都会上门拜访裴闹春关心两句,毕竟裴家父女俩,对她和妈妈来说,相当于再世恩人,裴闹春又是自家好友的爸爸,平日裴宁华最担心爸爸一开始画画就忘了吃喝,基本每回都会让楚凝雪拍两张照片,确认爸爸身子没有问题。
今天她来,正好遇到了裴闹春在和女儿视频,两人说得差不多了,裴闹春便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她。
“凝雪,吃点水果。”裴闹春端了一小盒蓝莓来,这都是阿姨事先洗好的。
“裴伯伯,我可以看看您的画吗?”楚凝雪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自己太唐突,不过既然是宁宁想看的,她一定尽量拍到!
“这还只是半成品……”找借口环节开始。
“不打紧的,裴伯伯,我只是想看一眼您的作品,我听说您是特别厉害的画家!”楚凝雪一脸仰慕,她觉得裴家父女,简直是完美人物,智商高、艺术科研两开花、人又好……反正,找不到缺点!
裴闹春试图用眼神劝服楚凝雪,不过这完全没有发挥用场,楚凝雪为了帮好闺蜜看看画很是坚定,眼神都不带错开的。
“行吧,你跟我来吧。”裴闹春自暴自弃,走在前头,反正,这迟早也是要曝光的。
画室打开时,上头的灯便也自动开启,照亮了下头所有的画作。
楚凝雪看着画,忽然陷入了沉默,emmm……
第196章 女儿她是白月光(七)~(八)
“凝雪,你觉得我的画怎么样?”裴闹春遮掩住了自己的忐忑不安, 装作随意地问, 在很多方面,他对自己都是有百分百自信的,可在艺术方面……那什么, 人得学会实事求是。
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在某个世界里苦心研究后用高级设备拍下的照片;还有在不久之前某个世界里, 被怂恿着拍下的一段高糊最后不得不废弃电影片段;还有在诸多世界里, 被要求执掌相机时拍下的没一个好看版众人合照。
嗯, 有时候人要学会接受现实,没有天分, 就是没有天分。
只不过,现在被逼上梁山了, 什么都得干。
楚凝雪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这倒不是说这画她觉得丑, 只是吧……她也觉不出这画到底好在哪里,这么一眼看去, 就是各种颜色碰撞在一起,然后场景,人物模模糊糊, 大概看得出画的是个什么东西, 又大概地说不清楚, 比起这个,她好像比较会鉴赏照片的好与差,比如认识的女明星照片到底p了多少, 她总能一眼看出来,至于这个嘛。
“裴伯伯,你画的宁宁在哪呢?她托我拍张照!”
“在这呢。”裴闹春掀起了画布,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幅作品,绘制过程中,他可谓下笔如有神,可在画完后,面对着人物比例都有些失衡的画像,他总觉得,给女儿看恐怕要被说的。
看到裴闹春的画作,楚凝雪愣了愣,这画布上画着个穿着红色波点裙的姑娘,正侧倚在树下,微微抬头不知看向何方,而那树打下的影子和光,是斑驳的,在脸上交织,唯有那双眼睛画得格外的动人,整幅画作选用的颜色格外跳跃,似乎随便挑选两个颜色,就能形成碰撞的效果,裙子上的正红白点、树上的郁郁葱葱、阴影笼罩下暗绿的杂草、折射出粼粼波光的亮蓝色湖面……好吧,楚凝雪得老实承认,其实按照她的审美来说,这大概就是张看不懂的画。
不过,难道是因为她和裴宁华认识一段时间,把对方的模样记在了心里的原因吗?不知为何,在看到那幅画的瞬间,她好像能将记忆里裴宁华的样子与之重叠。
分明,连五官也没有画的清晰鲜明,甚至绘制身体的比例显得有点怪异,就连周边的景色,也艳丽得有几分过度,但是楚凝雪只是这么看着,就一眼被画中人物吸引,她总觉得那抹光、那抹神采、那个人,格外吸引人。
“……光。”
裴闹春心里有几分紧张,看着楚凝雪忽然喃喃自语的样子他忍不住开口:“怎么了凝雪,不用给我面子,你实话实说就好。”
“裴伯伯,这幅画你起名了吗?”她忍不住追问。
“还没。”裴闹春有些尴尬,他这段时间来画的画,和原身的风格实在有些差异,不说别的,就说摆在一起,以他浅薄的绘画休养,也能看出原身画的人是人、山是山的,而他画的吧……
楚凝雪犹豫地提出了建议,虽然有些逾越,她总觉得这幅画就该对上这个名字:“裴伯伯,这幅画叫《光》好吗?在看到画的瞬间,出现在我脑海的第一个字就是这个。”
裴闹春跟着侧身凝视了画片刻,便也点了点头:“这名字挺合适,那就叫这个好了。”楚凝雪一点,他也觉得这名字像是和这画天然相配一样,一时之间脑中又生出不少灵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凝雪,那你觉得我这回这几幅画如何?我之前休息了挺长一段时间,很久没作画,手都生了。”借口还是要找的。
“裴伯伯,这张画真的很好看,看到的那瞬间,我就想起宁宁了。”楚凝雪现在只郁闷于自己书读得不多,形容词匮乏,没法好好地夸奖一番,“这是我见过最吸引人的画了!”
她其实看不太懂,可小时候美术课本、历史课本上的世界名画,她也是一样地看不明白。楚凝雪只知道,在认真端详这画的时候,起码她的心,是有些许的触动的。
——当然,这到底是不是滤镜作祟,没人知道答案。
裴闹春被夸得有些飘飘然,若是他擅长的领域被夸奖,他一般也只会但笑不语,可这是画画!什么概念,四舍五入他是达芬奇了。
“其实也没有,这段时间一直没什么灵感,画得也一般。”裴闹春谦虚道。
“怎么会!裴伯伯,我不懂画,可是这画确实、确实非常完美!”她连忙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发给裴宁华,“我发给宁宁看,她肯定也要说你画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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