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0年10月29日,按照约定时间,江承彦和苏可一起来到博朗酒吧,径直走向吧台。
酒保见两人过来,热情的招呼道:“苏先生,江队,你们来了。”
两人走到吧台前坐下,江承彦直截了当的说:“我们今天和你们老板有约,他来了吗?”
“来了,已经在办公室等两位了,你们看到那边的楼梯了吗?”酒保看向吧台东北角的位置,见江承彦点头,接着说:“你们直接上三楼,正对着楼梯的房间就是老板办公室。”
江承彦点点头,和酒保道了谢,起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苏可则紧随其后。来到三楼,抬头看了看挂着办公室牌子的房间,江承彦上前敲了敲门,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前。看着男人,江承彦脑海中闪过一个词,温润如玉,大抵是形容他这样的男人吧。
孔方微微笑了笑,却难掩脸上的疲惫,说:“江队,苏先生,两位请进。”
江承彦礼貌的笑着说:“那就打扰孔先生了。”
两人走进办公室,在沙发前坐下,孔方分别给两人倒了茶,也在对面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江承彦随意的说:“看孔先生的脸色不太好,是太累了吗?”
孔方看向江承彦,温润的眼底是浓浓的悲伤,说:“江队,昌平他……是不是出事了?”
江承彦的眼神一闪,和苏可对视一眼,试探的说:“听孔先生语气,你和蒋先生很熟悉?”
孔方无意识的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沉默了半晌,说:“我和他是同性伴侣。”
江承彦一怔,他完全没想到他们四处寻找的人,居然这么轻易的,以这种方式出现了。
“你是说你和蒋先生是同性伴侣?”江承彦再一次进行确认。
“是。”孔方悲伤的说:“不过在前些天,我们就分手了。江队,你能告诉我,他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他死了。”
“死了……”孔方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在眼底打转,说:“其实在你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如果不是出了事,又怎么可能会有刑警介入,只是我……我不能接受……”
江承彦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孔方,说:“孔先生,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有些事我们还需要你配合调查。”
孔方接过纸巾,说:“你们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只是能不能不要公开我和他的关系?”
“有关案情的信息,我们一律不会对外透露,这是规定。但如果你跟这起案件有关,那我们必须跟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我不是凶手,不怕你们调查。”孔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说:“其实我无所谓,我身边的人早就知道我的性取向,只是昌平不一样,他还有老婆孩子,如果他们知道,对孩子的成长不好。”
“你和蒋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3017年10月22日,那天是酒吧开业三周年的纪念日,每年的这一天我都待在酒吧,一直到酒吧打烊。那天他坐在吧台,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我怕他喝醉闹事,就坐过去和他搭讪。”孔方无意识的看着桌上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显然已经陷入回忆当中。
“我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似乎有些紧张,说了一句‘我有伴’就想打发我走。”孔方笑了笑,接着说:“如果换成平常,我会转身离开,可能是那天我太闲了吧,偏偏对他起了兴趣。我也不说话,就坐在他身边喝酒,看我这样,他反而停了下来,犹犹豫豫的想跟我说话,却又胆小的不敢开口。后来还是我先开的口,而他也没了之前的抗拒,将心里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这个陌生人。”
孔方沉默了下来,江承彦和孔方对视一眼,却没有开口。
“那天一直都是他在说,我在听,听他内心的纠结和矛盾,他是个同性恋,不仅和女人结了婚,还生了孩子。他很爱他的儿子,却又觉得对不起他,因为他的降生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的逃避。”
“我明白他的痛苦,像我们这种人,不受社会的认同,爱一个人也要偷偷摸摸,唯恐别人知道,遭到排挤和歧视。只是我不认同他的做法,甚至对他的懦弱有些厌烦。可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明明有些讨厌的人,到最后居然深深的爱上了。”
“这枚戒指是我买的,是对戒,另一只也在我手上,我跟他说,什么时候他能勇敢的说出真相,我就给他戴上那个戒指,不离不弃的陪他过一辈子。只可惜……等来的却是分手。”
等了一会儿,见孔方没有在继续说的打算,江承彦开口问道:“你们多久见一次面?”
“每个月都会见面,每次都会待上两三天。”
“你们每次在哪里见面?”
“城东的光美小区,我家在那边有一栋老房子。”
“你最后一次见蒋先生是什么时候?”
“22号晚上8点,我们分开的。”
“分开以后你去了哪儿,有谁可以证明?”
“分开以后我就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就去安城出差,一直到今天刚回来。”
“你家在哪儿,回到家几点,有没有人作证?”
“在和美小区,回到家大约九点左右,家里就我一个人,没人作证。不过小区的监控设施比较完善,应该可以找到我回家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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