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大概是怕开门时被外面的人瞥见,毕竟她的房间不大,门与床之间,只隔着几个矮几和铜架、炭盆,一旦门被打开,里面便一览无余。
楚萸默默为新换的床单、被褥掬了一捧泪,抽出门插,将门掀开半大不小的一条缝。
“没事没事,我做噩梦了,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哈哈哈,让你们费心了,快回去睡觉吧,什么事儿都没有。”她机关枪般一口气道,嗓音微微发尖,听着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秀荷怀疑地蹙起了眉,越过她肩膀向里面探视一圈,两位男士自然是不方便朝主子房间里张望,听主人说没事,便神经大条地打着哈欠各回各的房间了。
“秀荷,我没事,快回去睡觉吧,别着凉喽。”楚萸用脑袋挡住她的目光,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她总觉得秀荷发现了什么似的。
“哦。”小丫头收回视线,揉了揉眼睛,声音软软的,“您怎么会做噩梦呢?是不是想家了?”
楚萸心里涌起酸涩,心疼地看了她一眼。
想家的,其实是她吧。
“嗯,有点。”她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随口附和道,拍了拍她肉乎乎的肩膀,把她忽悠了出去。
关好门,转身看见他已撩开床幔,正斜靠在床头,姿态放松,宛如坐在自家炕上一般,手里还捏着她的枕巾,很感兴趣似的前后翻看。
楚萸登时窜起一股无名火,刚要发作,突然注意到被他握于手指间的那团布料,并非枕巾,而是她包手机的麻布——
睡前她用手机查了下延长桂花酒保质期的方法,忘了塞回床缝。
体内炸开一阵慌乱,她一个箭步飞扑上去,以同归于尽的气势,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那团麻布,死死搂进怀里。
因为扑得太急,她这回直接趴到了他身上,额头抵在他胸膛,胸口紧紧压着他平坦紧绷的小腹。
她能听见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也能感觉到,那两团柔软饱满的蓓蕾,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在他肌骨之上,饱胀地起伏……
楚萸来不及面红耳赤,紧紧护住麻布之中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的手机,一副谁敢碰就跟谁拼命的架势。
扶苏一脸纳闷,气极反笑:“什么宝贝东西,如此见不得人?”
“是、是我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你、你不许碰!”她像鱼一样把自己扑腾起来,搂着手机退缩到床脚,戒备地瞪着他,暴露在昏暗中的两只脚丫,白得晃眼。
扶苏不以为然,哼笑一声,并没打算追究:“哦?就是你说的留着做嫁妆的钱?”
楚萸顺着他的猜测点点头,把手机抱得更紧了,简直像是要嵌进胸腔似的。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还有个重大问题没有问。
“长公子,现在您能告诉我了吧,为何您会深更半夜出现在我的卧房里?”她皱起鼻子,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有点儿威慑力,“虽然我是卑微的楚国弃子,但也不代表您能随心所欲出现在我的房间,男女授受不清,我以后还要嫁人呢,您这样做,会影响我的清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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