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被抓得手有些出汗,刚刚砸下来的重磅炸弹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尴尬和别扭中,纲吉想要把手抽回来,但又怕自己太大惊小怪伤了迪诺的心,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合该稳重一点。
总是过分在意他人感受且还有些好面子的“少年”,丝毫没察觉他正在迫使自己妥协、接受这从未料想过的“未来”。
或许是因为从小认识一起长大,沢田纲吉对迪诺抱有天然的信任,即使心里惊诧也并未产生怀疑,接下来他便从迪诺口中得知了自己失忆的前因后果。
“这是一种治疗方法,有点类似于某些草食动物的反刍,将令人感到痛苦的记忆倒嚼、咀碎,淡化其中的情感,分解当时的想法,以达到最终消化的目的,为此需要一个足够‘长’的缓冲带,去让人回避并慢慢吸收记忆中最难以承载的部分,当你的身心逐渐回归稳定,记忆自然而然就会慢慢回来。”
迪诺目色微深,真假参半的话语向来最难分辨,沢田纲吉也没有多想,他很快接受了这个说辞,并将重点放在了另一方面:
“……我是因为什么受了这么大刺激以至于这么崩溃啊?莫非……是一直找不到工作?”
“未来”的就业压力令青年打了个哆嗦,迪诺闻言摇头失笑,极为简洁地同沢田纲吉概括了一下这几年的经历,说他很争气的考上了公安,还破获了几起大案。
“这真的是我吗……”
该不会是迪诺编出来安慰他的吧?
怎么听怎么不信的沢田纲吉被夸得汗颜,并忍不住猜测自己是不是靠彭格列的关系走了后门。
他这样常年不及格的废柴竟然能考上最难进的公职机关还得到了西比拉的认可,是他在做梦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沢田纲吉的余光不经意扫到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又觉得,连这么离谱的事都掉到他头上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了,这十年还真是天翻地覆啊……
迪诺揉揉青年的头,肯定了一番又继续道:
“……你当时的情况很糟,色相浑浊、犯罪指数飙升,只想着救人,已经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了,为了让你清醒过来也是为了阻止指数继续上升……我情急之下打了你。”
在描述那日的场景时,迪诺几度要控制不住自己戾气,耳边好似有沼泽里的淤泥在咕咚冒泡,伴随着沢田纲吉撕心裂肺的“我可以救她!”以及“我原本可以救她!!”此类不断重复的呐喊,一下一下拉扯着他紧绷的神经。
沢田纲吉反应过来,“这么说我脸上的伤是……”
金发警探艰涩地点点头,他抬起手想要以手背再一次拂过青年的脸颊,却又沉沉收回,将发抖的手死死攥紧放到膝盖上,连问一句“还痛不痛”的勇气都没有,他没能保护好他。
迪诺在后怕,差点失去沢田纲吉的巨大恐惧令他感到窒息,迪诺也在忏悔,当初因为一时心软和贪求而没有坚定地阻止沢田纲吉成为监视官;他尊重阿纲的选择,可每一回案件、每一次险境,都让他对“尊重阿纲的选择”这一决定感到动摇、悔恨,甚至是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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