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帆港的东边,一条五米宽的小溪横在一望无际的农田中间。
左边是风景如画的乡村田园,右边是满地狼藉的弹坑与浓烟,整片旷野仿佛被一条溪流分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一座钢筋与混凝土浇筑的桥梁,将天堂与地狱连接。
那是军团为帝国修建的桥梁。
而如今一辆辆六对负重轮的重型卡车正从那座桥梁上碾过,在一众佃户、农奴们麻木眼神的注视下,浩浩荡荡地杀向了东方。
那是南方军团的第30万人队。
同时也是南方军团为数不多的装甲万人队。
承载在一辆辆卡车上的除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和张牙舞爪的火炮,还有一台台装甲锃亮的“征服者十号”重型坦克!
这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目标正是狮州的首府雄狮城。
虽然婆罗国原本并不在南方军团第一阶段攻势的计划之内,但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从牛州机场起飞的联盟轰炸机给南方军团通往北方三州的补给线带来了巨大威胁。
按照军团的一贯作风,自然是有威胁解决威胁,大不了两线作战,东边和北边一起揍了。
于是乎,就在奥特莱万夫长打到狮州北部苏拉克县的第二天,古里昂将军又向东线部署了5支万人队,由第30万人队万夫长瑞恩率领,准备一举拿下整个狮州以及更东边的牛州。
据情报显示,驻守雄狮城的尤多诺纠集了二十万大军防守!
那几乎是整个婆罗国十分之一的兵力,不过瑞恩却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听说这二十万大军连两万条枪都凑不出来,不少人还都是天王军裹挟的奴隶和农夫,战斗力甚至赶不上他们的克隆人炮灰。
这种玩意儿数量再多也没用。
不过是二十万头牲口罢了,顶多是宰杀的时候花点时间。
坐在指挥车上,身形魁梧的男人看着手中的军报,翘起的嘴角上挂着一丝不屑的嘲讽。
片刻后,他呵呵了声,将手中的报纸翻了一页道。
“……不过是抓了个联盟的探子,瞧给这帮家伙激动的。”
此人正是第30万人队的万夫长瑞恩,军衔一星万夫长。而坐在他旁边的则是他麾下的参谋费弗里特,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眉骨很高的男人。
看着不屑撇着嘴的长官,费弗里特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听说那家伙好像还是联盟的外交人员,只可惜他的嘴巴不是一般的严,无论审讯人员怎么拷打都愣是没问出一句有用的东西。”
对于这种忠诚的家伙,哪怕是敌人,他心中其实是比较佩服的。
不过佩服归佩服。
站在敌人的立场上,他对于这份愚忠只感到惋惜和愚蠢,可惜这小伙子跟错了人。
看着一脸惋惜的参谋,瑞恩冷笑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
“我的看法到和你不同,那帮家伙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古里昂将军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吗?能动手就不要浪费口水。”
费弗里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能从那个俘虏的嘴里撬出些有用的情报也是挺不错的。比如……联盟的‘志愿者’们的具体部署,这对我们后续的计划也会更有帮助。”
对于婆罗行省本土的抵抗力量,他和大多数南方军团的军官一样从没有放在眼里过,然而却无法忽视来自联盟的威胁。
那些家伙是真正的狠人。
而且不仅仅是狠人那么简单,还有一种传言说,他们能够直接操纵克隆人士兵,使用复杂的装备进行战斗。
如果传言是真的,这场战斗恐怕未必会像那些主战派们想象中的那样轻松。
一群由“不死者”组成的军团……
光是想想都令人胆寒。
和心中顾虑着的费弗里特不同,瑞恩却没太放在心上,只是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无所谓,看不看他们手中的牌都一样,这场胜利对我们而言没什么悬念……这帮家伙高高在上太久了,也不瞧瞧自己保护的是一群什么样的牲口。”
他是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而这里的幸存者给他的感觉就像粪坑里扭动的蛆虫。
作为主战派中的激进者,他是瞧不起威兰特人之外的所有种族的,却也很少将某一个族群鄙视成这样,以至于连带着对他们心慈手软的麦克伦都跟着一起鄙视了。
那家伙可不是心慈手软么?
那个叫罗斯的千夫长看不出来,还被耍的团团转,但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那家伙从上了岸开始就在放屁,一会儿嚷嚷着直接把人杀了太便宜当地人,要用灰人雇佣兵折磨他们才解气,被发现这主意不切实际之后又改口,喊着让他们自己给自己挖坑……
强硬不是用嘴巴喊出来的。
那家伙所有看起来强硬的姿态,都不过表演式的作秀,而每一个听起来似乎恶毒的主意,最终产生的结果却全都是拖延。
罗斯甚至压根儿就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耍了。
他根本就没必要听东方军团的军官指挥,却愣是被那家伙拖到了联盟的使者赶来,然后又弄了个什么磨磨唧唧的审判。
他们根本就没必要谈判,直接大开杀戒,再漫天要价就够了。
也许别人的看法不同,但至少在瑞恩看来,就是因为那次拧巴的审判杀的不够彻底,所以后来才冒出来个什么家人会,让他们不得不再开了一次杀戒,才算是将那群不安分扭动的蛆虫给震住了。
而就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连带着他所在的车厢都跟着那剧烈的震动晃了晃。
瑞恩的脸色一变,立刻拿起通讯器吼道。
“前面发生了什么?”
急促的语气从通讯频道中传来。
“是地雷……我们的防雷车触发了一枚安装在道路中间的反装甲地雷。所幸地雷被提前引爆,没有人员伤亡,将军。”
听到没有人员伤亡,瑞恩松了口气,不过心中却警觉了起来。
婆罗国在他们的行军路线上布线了地雷,显然是料到了南方军团的行动。
眼睛微微眯了眯,瑞恩挂断了通话,紧接着将电话打给了下属第一千人队。
“……雷克顿,让你的人下车,去我们车队的前方侦察,我们要接敌了。”
通讯频道的另一头很快传来干净利落的回答。
“是!”
……
就在瑞恩万夫长命令下达的同一时间,一辆辆征服者五号轻坦从运输卡上卸载。
这支装甲部队以百人队为单位散成了一个个箭型编队,在整个大部队的前方撑起了一顶由钢铁构成的“保护伞”。
不止如此,还有十数辆携带着侦察小组的“灰狗”侦察车游弋在装甲矛头的前方。
那些小巧的轮式装甲就像一只只灵活的雪橇犬,炮塔顶部的天线像钓鱼竿一样前后摇晃,短粗的二十毫米炮管散发着森然的寒光。
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装甲部队,趴在远处草丛中的夜十忍不住砸了砸舌头,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
“妈耶……说好的南方军团的主力是炮兵和步兵呢?这坦克咋感觉比格里芬那家伙还多。”
趴在他旁边的狂风“嗯”了一声,默不作声地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
早在资料片开始之前,两人便从彷徨沼泽的冰海市特区转移到了婆罗行省。
事实上,来这儿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一些学院的npc。
那份古老的契约终究是在大裂谷和学院的见证下签署的。
如果军团认为东扩的阻力只有企业和联盟,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北边那群逃离主义者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废土事务的干涉。
事实上,他们反而是干涉最积极的人。
企业的理事会还在为预算召开听证会,学院的科研船已经越过落霞行省南部的卓巴尔山脉,准备好开始搞事情了。
具体搞什么事情夜十也不清楚,毕竟他知道的东西都是从蒋雪洲那里听来的,而这种牵扯到学院与联盟高层之间秘密协议的事情,她一个小d级自然不可能有权限知道。
总之这些事情不是他们操心的。
归队之后的两人搭乘飞机前往的前线,并趁着夜色跳伞到了狮州的西部,从事侦察以及敌后交通线路的破坏任务。
这种事情对于参加过落霞之战的俩个老玩家来说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先前那枚反装甲地雷正是夜十放的。
虽然很遗憾没有炸到什么大鱼,只抛锚了一辆防雷车,但能拖延军团的行军速度也算是达成目标了。
目送着那支车队浩浩荡荡的远去,狂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压低了声音说道。
“……军团这次怕是至少动用了五个师,雄狮城恐怕危险了。”
植入在他大脑皮层的仿生学芯片,连接着一架正在高空巡航的固定翼无人机。
在通过望远镜观察的同时,他也在通过那架无人机的镜头对地面进行的俯瞰观察。
夜十盯着地图琢磨了一会儿,嘀咕着说道。
“……二十万人怎么也能撑一会儿吧?何况还有方长老哥帮他们。”
狂风摇了摇头。
“难说……刚才从我们面前过去的装甲师光坦克就有三百多辆,这已经比整个婆罗国的拖拉机还多了。”
这还仅仅只是计算坦克,不计算那些支援连的自行火炮以及侦察连的侦察车以及装甲车。
至于天上飞的就更不用说了,就在这些装甲部队一路狂飙的时候,那艘“号角”号飞艇也在缓缓向前推进着。
不过……
也就如夜十所说的,毕竟有方长他们帮忙。
就算挡不住军团的钢铁洪流,拖延一会儿时间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
就在夜十和狂风收拾装备准备转移的时候,雷克顿率领的第301千人队已经与婆罗国第3万人队发生了交火!
吸取了上一次失败的经验,这次婆罗国陆军没有再试图用稳固的阵地阻止军团的攻势,而是参考猛犸国采取了“弹性防线”的策略,用小股部队撕咬军团的装甲矛头,然后再用炮兵歼灭陷入停滞的部队。
有一说一,这个策略其实是有效的,飞艇的开火需要一定的安全距离,号角号的火力再猛也不可能对着友军的脸上开火,最多反制一下婆罗国的远程火力。
而只要婆罗国的远程火力部署的距离够远,军团的飞艇哪怕看见了也只能干着急。
然而这个策略虽然不错,却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便是无论阿布赛克本人还是下面其他灰狼军出身的军官,都没有任何游击战的经验。
虽然拉西派了一些月族人抵抗军的军官过来帮忙,然而那些人又不被阿布塞克信任,只是担任参谋或者教官这些职位。
而这也就导致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局面,扛着rpg和无后坐力炮的反坦克小组还没摸到雷克顿的千人队旁边,就被游弋在附近的侦察车给逮了个正着。
眼见自己的部队已经暴露,一辆辆“灰狗”侦察车就像狩猎的狼群一样侧面包抄了上来,担任前锋的婆罗国百夫长就算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吹响了攻击的哨声。
“嘁——!”
嘹亮的哨声响彻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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