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了就没关系了?”宁氏完全没有受到安慰,这要是真的说分家后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她早就把温氏给举报了,还能眼看着那货在自己跟前蹦跶那么久?
“本来是没关系的,就看你会不会掺合进去。”
到了这会儿,宁氏稍稍安心了一点儿,小心翼翼的问:“要不您再多说两句?”
“就是这事儿跟你没关系,甭管发生了啥你都不要瞎掺合。本来牵连不到你的,你要掺合那就不好说了。”刘神仙顿了顿,好似忽的想起来一般,道,“你婆婆好像是来算啥时候添丁的?”
“四郎……添丁啊?”宁氏本来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心,猛的一下又给提了上去。
四郎是没啥问题的,可王香芹呢?猪精奶奶要是真的怀孕了,那生下来的到底是小猪精呢?还是半人半猪呢?是人头猪身呢?还是猪头人身呢?
一时间,宁氏又把自己给吓到了,面色煞白心跳如鼓,弄得刘神仙多瞧了她好几眼:“都说了跟你没关系……十文钱!不对,二十文,你婆婆没给钱。”
钱肯定是要给的,就是这回去的路上吧,宁氏就在琢磨,到底是出了啥事儿呢?自家没得罪什么人呢?快到秀水村时,看到村口那颗大树时,她才忽的想到,这头好像是王大嫂最爱待的地儿。当下,她又加快速度冲到了朱家老屋门口,喊出了人后,才神秘兮兮的问:“是不是王家人?”
朱母早就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宁氏了,一方面是担心她大着个肚子一人跑了太危险,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她跟刘神仙交情好,看能不能要个法子来。
结果,朱母还没开口问呢,甚至才刚注意到朱二郎没跟宁氏在一块儿,就听到了宁氏刻意压低声音问的这话,顿时心下一惊:“刘神仙说的?”
“他没说,我猜的!”宁氏不好说这事儿跟她无关,只强扯理由,“娘你想啊,咱们家啥时候得罪过人了?就算跟村里的大娘婶子绊了嘴,那也不至于扯到牢狱之灾啥啥的啊!我想来想去,也就是王家了,他们家出了个举人老爷,还是啥县学的学官?反正真要说得罪了大人物,就只有他一个!还有啊,跟四弟妹有关的,不就是她娘家人?不然她一个猪……”
宁氏吓得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赶紧改口:“她满脑子都是猪舍肥猪啥啥的,猪猪猪的,她得罪猪也不会得罪人啊!”
这理由是略有些牵强,可朱母听着却深觉有道理。
低头琢磨着半晌,朱母长叹一口气:“好处是叫咱们家得了,祸事……算了,咬牙捱过去吧。对了二郎呢?他不是去追你了?”
“没瞧见!”
宁氏格外得光棍,她往南山集去的时候,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俩翅膀。回来时倒是没那么赶了,却满脑子都在琢磨这事儿,如今回想起来,仿佛是有人喊过自己,不过那又怎样呢?
“他一个大老爷们还能走丢了不成?管他呢!”
又想到刘神仙叮嘱的话,宁氏赶紧撤退:“娘啊,我先回去了,灶台还饿着肚子呢。走了走了!”
等王香芹走到朱母身边时,就看到宁氏赶着驴车飞速逃离。
第110章
王香芹之前就已经从朱母口中听到了事情原委, 这要是搁在上辈子的早些年, 她兴许不是那么相信这种迷信的事情。偏生, 她两辈子都碰上了系统,还经历过了穿越这种更加玄幻的事情, 再加上先前刘神仙已经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弄得王香芹都不得不信了。
顾不上喊已经走远了的宁氏, 王香芹只问朱母,情况如何。
朱母未语先叹息, 她原先还抱了希望, 想着宁氏往日里没少孝敬刘神仙, 兴许真能刘神仙嘴里挖出一点儿额外的消息来, 哪知……
然而,事实上,宁氏的确得到了某些消息, 可她并不打算公布,反正掺合和不掺合,都于事无补,她干嘛非要凑上去送人头呢?
宁氏躲开了, 朱母和王香芹也再度回到了堂屋里, 彼时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只是谁也没有心情做饭, 幸好如今天气冷了, 中午剩下的饭菜被端上了桌, 还有一盆子馒头, 可惜除了六郎之外,没人吃的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朱母先开了口,说的倒不是什么解决办法,而是将宁氏方才告诉她的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王家,王举人……
这个答案其实是在朱家人的意料之中的,说白了,他们就是普通的乡下人家,哪怕因为贡猪的缘故跟县衙门打过交道,但想也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因为一个贡猪牌匾就沾沾自喜,特地跑去开罪那些得罪不起的人。至于会不会存在竞争对手,可能性也不大,就算有,只要他们保质保量的上缴贡猪,也不可能摊上事儿。
思来想去,王家大概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让王香芹感动的是,朱家人并没有因此迁怒到她身上,大概也是明白她跟娘家人的关系已经差到了极点,再说迁怒也毫无意义。再一个……
朱母想起了早先宁氏同她逼逼的话,迟疑的看向王香芹:“你知道你妹妹几个月前发生的事儿吗?就是跟她夫家闹的那事儿。”
“要休了她?”王香芹惊讶的挑眉道,“这事儿我是知道的,可那也是年前的事儿了吧?再说孙家不是早就后悔了吗?他们得罪不起王举人的。”
“那是之前了,后来又发生了事儿。是你妹妹想自请下堂回娘家另行改嫁去,可她夫家不同意,说啥都不同意,最后这事儿就没了音讯。”
王香芹还真没听说过这事儿,仔细回忆了一番后,她到底还是摇了摇头:“这事儿我不知道。可这事儿跟咱们眼下碰到的麻烦有关吗?”
当然是有关又无关啊!
朱母张了张嘴,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到底还是叫她咽了回去,只敷衍道:“也没啥,我就是临时想起来了。”
王香芹不觉得这事儿会跟王香椿有什么关系,既然朱母说没啥,她也就没再追问下去,只是这么一来,她就更犯愁了。
家里人又商量了一番,可惜谁也提不出有建设性的意见,最终只是匆匆结束会议,简单的吃了点儿东西填饱了肚子后,就各自洗漱歇下了。
想也知道,今夜有好些人睡不着了。
其中就包括了朱父朱母。
尤其是朱母,在关门熄灯后,她叹着气压低声音同朱父道:“你说王家真的是因为气不过才打算报复咱们家的?”
“要不然呢?”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黑暗中,朱母摇了摇头,再度旧话重提,说起了王香椿自请下堂那个事儿。
试想想,王香椿其实对整个王家来说,没啥太大意义的。简单地说,王家有她没她都一个样儿。当然,要是王香椿真的被夫家休弃了,回了娘家也能再度改嫁,对王家来说,能多一门亲戚总归不是什么坏事,就是没啥见得着的好处。
可王香芹就完全不同了,她那一手养猪的好本事,谁看了不眼红?
“你是说,王家是想逼着咱们拿出养猪的诀窍?”朱父有点儿懵。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儿他们就是故意想弄得咱们家离心。你想啊,刘神仙说了,咱们就要大祸临头了,还有可能有牢狱之灾。那还能是咋回事儿?王家肯定是想把四郎抓进去,让咱们恨上四郎媳妇,休了她出气。到时候,她一个弃妇能上哪儿去?还不得回娘家?就算弃妇改嫁不容易,可要是王家压根就没打算让她改嫁呢?王举人自个儿不可能去养猪,那要是出钱买地盖猪舍,让四郎媳妇养呢?”
朱母越说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问题在于,就算她自认为猜到了真相,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法子。
她当然可以不迁怒王香芹,可接下来呢?等着王家继续发难?还是到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四郎被他们耍手段坑进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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