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边没有泪花，但女孩子眼睛分明是红的，仿佛一只试图伪装成老虎实际上蔫头耷脑的兔子——

蠢货。

伯顿偏着头，几乎要被她蠢得笑出来，恨不是这么可怜巴巴说出来的。

“不会拉你出去处决，别哭”觉得这话说得过于哄人，他又添了一句“听着烦人”。

少女却如同一朵轻飘飘的云，软软地凑过来，她的呼吸停在伯顿唇边，仿佛一只缠绕树木主干的菟丝子。

“干什么”，伯顿面无表情地把少女的下巴推开，手心却开始发汗。

“你放过我，难道不是想和我做交易，想吻我，想摸我的胸，想——”少女迷蒙地看着伯顿，仿佛对于这样的交易已经轻车熟路。

“……”

伯顿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并且想得可怕，但他又很紧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动作。

他应该觉得抗拒和鄙视，奴隶不过是一件物品，即使上了他们，也不过是一件泄欲的工具。

以前对于伯顿来说，莱浓一直处于这样的位置，一件物品。

但现在，她仿佛突然变成一个意义的符号，甚至，一个女孩。

伯顿不理她那些话。

“我会整顿那些人”少年难得的放缓了一点声音，十分别扭。

“嗯？”少女歪着头，仔细地端详着伯顿的脸，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你是我最厌恶和恨的人，我可以亲你，但你不要误会，也不要喜欢我”。

“想得美”伯顿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接着冷哼一声，看到女孩子十分认真地说着，莫名有一丝格外的愠怒，忍不住暴躁地问“就这么恨我吗？”。

“如果你不是来和我做交易的，那就走吧”她又不正面回话了。

“总之，以后会庄园这禁止这种交易，我以沃所科的名义保证”伯顿烦躁地捏着剑柄，他站起来，高大的身体像一座小山。

“以后？”

她仿佛不理解似地站起来，伸手将淋浴打开，身上唯一的那件单衣被她扔到地上。

热水冲刷着少女的身体，水滴打湿女孩子黑色的发丝。

她伸手头发捋到耳后，乌黑的眉眼还氤氲着水汽，“你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像洗去污渍一样，洗去就可以复原了吗”。

“我可以像机器人一样，把记忆删去，一切就都没发生？”少女展示着自己的身体，“伯顿，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了”。

“要么就把我拉出去绞死，要么就不要管我做什么交易”少女仿佛陷入了一个漩涡。

“我很脏，也很糟糕”，她望着伯顿，眼睛里充满痛苦和对自我的否定，仿佛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儿。

伯顿攥着腰间的剑柄，仿佛要将剑捏断。

“嘁—你这算什么”少年卫队长暴躁地拉长声音，显得气势很足，“难道你没有听过我千人斩的传说吗”。

“一点小事，别大惊小怪的，但是你以后别想搞什么地下交易了，谁也不能破老子的纪录”。

少女听得一愣一愣的，莫名噗嗤笑出来，“你别吹牛”。

“谁吹牛”。

伯顿昂着下巴，做出十分不屑的样子，心脏却莫名地乱跳。

平常和卫兵们玩笑，大家一起吹的下叁滥牛不少，虽然事实上，伯顿一个情人都还没有过，但是，他觉得不能单凭这个就否认他理论知识丰富的事实。

伯顿取下身上的黑色披风，将少女揽进去。

迎着女孩子迟疑的目光，少年卫队长身上的汗毛几乎都要立起来，“别乱想，老子不喜欢你”。

“别难过”伯顿伸手，本来只是想象征性地抱一下她。

女孩子却一下揽住伯顿的腰。

戏弄别人的时候，伯顿觉得有趣，轮到他自己，少女还没有靠近，他就觉得浑身别扭，被抱住的地方开始僵硬——

算了。

伯顿忍耐着将人一把推出去的冲动，被女孩子触碰的每一处都像燃起了一把火。

“不要给老子得寸进尺”

她还在伯顿怀里窜，像只小兽似的往里蹭，仿佛婴儿回到母亲的怀抱。

让伯顿暴躁的是，她不是真的婴儿，而是一名少女。

心脏不受控制地哐哐跳，他想把女孩子掰开，这只拿剑也十分平稳的手，刚刚举起来，就开始不受控制地乱颤。

最后落在女孩子纤细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是被虫兽寄生了吗？md。

伯顿的大脑不明白自己的手和身体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如果你能早点变得好一点”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我会好喜欢你”——

她，喜欢他？-

?-早点。

少年的眼睛猛地睁大。

回忆穿成一条细线，从他的脑海中擦过。

但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要他欺凌她，忽视她。

“我——”

那些伤害和痛苦变成一道利刃，插回伯顿热烈跳动的心脏。

让他几乎忍不住想，如果我没有那么做，如果我不那么冷漠。

“我恨你”女孩子一字一句，简单的叁个字被拉得很长。

“-嗯”暴戾少年那双凶残金色的眸子烦躁地冒着凶光，脸很臭，却还是任女孩子抱着，一向张扬的眉眼略略垂着。

而在少年卫队长看不见的角度，原本应该情绪崩溃的女孩子，正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一直战战兢兢的系统，简直目瞪口呆，愿意称宿主为人间pua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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