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没回复。
直到盛以晴出电梯时,消息才到,仿佛能看到对方的一脸愧疚:“…呃,sorry,我今天太忙,忘定酒店了。”
白眼翻到天上,她打字的速度很快:“我都到楼下了呢。算了, 我订吧。”
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要不今晚去你那儿?”
盛以晴不乐意了:“你想得到美,要去也是去你那里。我今天出门没收拾,也懒得洗碗。”
两个人沉默片刻。陈撰叹一口气,“那还是酒店?”
“不了。没兴致了。你家吧。”这话说完,盛以晴将手机扔进口袋,连车也不打了,转身又进了一楼大堂的洗手间,将高跟鞋脱下往包里一塞,换上一双平底单鞋——陈撰家小区就在地铁站附近,不需要打车,直接地铁可达。
陈撰还在公司,临近下班有件事情拖了时间,一听到盛以晴这板上钉钉的节奏,他暗叫不好,快步到电梯间给盛以晴拨了电话,声音压低:“那晚上吃什么?外卖行吗?”
盛以晴已然进了地铁站,语气斩钉截铁:“不吃,想吃你做的饭。”
陈撰皱眉:“那谁洗碗?”
盛以晴仿佛听了笑话,此刻进了地铁站,将包包往安检机器上一扔:“你说呢?是谁忘记订的酒店?分内的事情没做好,就要承担对应的责任。”
“我是今天实在太忙了…”
“我也忙。但每次轮到我订酒店的时候,我忘过么?”
陈撰没有了狡辩的借口。点点头安抚对方:“行行行,我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就去下单食材,你先去我家,密码你知道。”
陈撰推开门的时候,家里闹哄哄的。
盛以晴刚洗完澡,开了他的音响,放的是一张摇滚碟。她赤脚只裹着浴巾,哼着歌埋头在他的房间里翻箱倒柜。
“你干嘛呢?”他问。站在门口, 眼神落在女人的身上,见了这副打扮,眸色幽深, 可他依然不紧不慢,先将腕上的手表解了放在玄关的置物柜上,又慢条斯理将口袋里的门禁卡、员工工牌、名片与手机摸出来放在手表旁边。
“查一查你。家里有没有女人的痕迹。”盛以晴满不在乎,一边说着,一边从箱底变出一个黑色蕾丝内衣,在陈撰面前晃了晃,声音高了八度:“哇,这是哪个小妹妹留下的,被我抓到了!”
陈撰偏头看她,勾了嘴角:“你认识。”
盛以晴嗔他一眼,又问:“干净不干净,借我穿穿?”
“穿个鬼。”陈撰大步走过来,劈手将盛以晴手上的内衣夺去,往沙发上一甩,一下将她抱起,埋头凑近她的胸口,浴巾被轻易剥落,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将她扛进了卧室。
肚子咕咚咕咚,但谁也懒得去思考吃什么了。
几天没见两个人先在床上吃饱。
这会儿天已经彻底暗了,盛以晴赤身裸体趴在陈撰的身上,用食指描摹他的五官。他的确有一副难得好的皮囊,以至于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甚至以为他比自己小上几岁。
都说人的衰老是从眼睛开始的。未成年人的眸光里是清澈,而大学生的眸光里是清澈的愚蠢,再到进入社会的成年人,成功人士的眼里是精光,反之则是越来越多的疲惫。
此刻陈撰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闭了眼的神情宛若少年。她的心软下来,然后听见这个男人轻轻对自己开口:“喂,我饿了。”
“你想干嘛?”她一下子警惕起来。
“你去做饭好不好?”他睁了眼看她,试图伪装成湿漉漉的小狗,然而眸子里狡猾的精光乍现。盛以晴回过神来,狠狠掐他的脸:“想的倒美。”伸脚踹他,“去去去,做饭去。”
“你是真狠心。”苦肉计被识破,他捉了她的手,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像是撒娇,“下个月,下个月我肯定不会忘了订酒店。”
这么说完,起身套了 t 恤进厨房,锅碗瓢盆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隔着厨房玻璃门,能看见他的轮廓,鼻梁的线条折叠向下,勾勒出清晰的喉结形状。陈撰给人的感觉总是懒洋洋的,连做饭的姿态都散漫。
盛以晴一个人在床上无聊,见他平板正放在一边,伸手够了想看视频,却没想到指纹刚一解锁,跳出来的是他和一位粉色头像在 ins 的聊天记录。
对方问:“真的出国来找我?怎么啦,继续和我做同学?”陈撰回答:“嗯。”
那人似乎有些开心,发了可爱表情又问:“身边人呢?不会不舍得么?”这下陈撰没答了,转移了话题。
盛以晴说不出此刻心里滋味。愣了半秒,重新锁上平板电脑放回原处,下床跳到客厅前接着放摇滚 cd。
客厅的音乐配合黄昏的光照进厨房里,厨房里的陈撰心情正好,嘴里哼着歌,听到手机震动,探出半个身子唤盛以晴:“乖,帮我看一下微信。手机在我床头。”
客厅里的女人抬了头回他:“不用。我发的。给你转账呢。上次开房的尾款。那次轮到我订酒店,结果结账的时候不是网不好嘛,你替我付的。“
陈撰的神色僵了僵,这才“噢“了一声,接着下厨,嘴上调侃:“和我也算那么清。”
盛以晴嘻嘻哈哈,语气无所谓,“纠缠少一点,离婚时候才方便啊。”
厨房里的人没应声了。
盛以晴是在第二天上午走的,客户一个电话将她从梦中惊醒,手忙脚乱翻了邮件发现半个小时后需要开临时会议。她连洗漱都顾不上了,穿完了衣服背上包扑到枕头边上拽了拽陈撰的耳朵说:“我走了哦?”
“这么早?” 陈撰依然正在梦里,嘟嘟囔囔应了一声。
她本来以为他会就这么睡死过去,没想到等她到门口的时候,陈撰又爬了起来,上半身裸着,头发乱成了鸡窝,眼神惺忪,说了声“等等”,不等她反应便将她搂了过来。
他微热的呼吸卡着她的脖子,盛以晴心里毛毛躁躁,推开他:“好了好了,又不是不见面了。”
他唔了一声,“我不送你了哦。再去睡一会儿。再见。”
盛以晴连连挥手:“再见再见。”
“?你叫我什么?”陈撰不乐意了。
“老公。”盛以晴无奈,在他嘴上啄了一口,哄他,“老公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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