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端端的,没有丝毫不自在,反倒控诉起她来了:“喜欢一个人,自然喜欢和她做喜欢的事,此乃人之本性也。若是不喜欢,朕才没有那个兴趣日日和她待在一起呢。”
她神色松缓,只是片刻愣神的功夫已叫他寻了间隙,修长的指尖精准地挑开外衫和中单,薄薄的纱衣欲挂不挂,半遮半掩着雪腻滑润的肌肤,叫人心里的欲念呼之欲出。
他眼底好似蕴着化不开墨的浓稠,浪潮翻滚,看得她脸颊都烧红了。
“不行。”箭在弦上了她还搂着他脖颈,小声拒绝。
李玄胤捏一下她的下巴,将她的话吞没在一个漫长的吮吻中。他唇瓣往下,舌尖勾挑到在冷风里微微战栗的凸起,如风中摇曳的花蕊一般惹人怜爱。
舒梵浑身抖若筛糠,双腿完全虚软,根本撑不起一点儿力气,被他提起来又摆好,人还蒙蒙的,回头去看他。
他高大的身影如一尊石塑,肌肉线条流畅,她惊呼一声捂住脸。
过一会儿又悄悄半开两指,从指缝里偷看。
李玄胤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根本不躲不闪,撑在一侧逼近她。
她忙又转过了脸,可他不让她逃开,将她的小脸掰过来,凶狠地吻住她,带着碾压的力道。与吻她的力道相比,另一边却是舒缓很多,像是入巷般缓缓破开,舒梵根本不敢回头。
她就像枝头迎风招展的嫩芽,簌簌颤动,声音都破碎了。
她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身上不住冒着虚汗,酣畅淋漓得每一根毛孔都舒张开了。
李玄胤又将她翻了过来,缓慢地黏着她的唇,她眼睛红红的,都快哭出来了,但是倔强地不肯吭声。
他恶意地捏着她的耳垂,她终于呜呜咽咽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蹉跎了多久,她都觉得快太阳落山了,急匆匆掩好衣衫就从塌上爬起来:“都怪你!”
却见他笑着端坐在案边,手里慢慢摩挲着凹凸的杯纹:“我的不是。”
舒梵都懒得理他了,手忙脚乱地出去推开门。
日光乍然落到面上时,她都皱紧了眉头,感觉有刹那的刺目。
几个宫人似乎知道室内发生着什么,自觉站得很远。
舒梵面上红了一红,轻嗽一声将一人叫过来,问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宫人毕恭毕敬地道:“寅时了。”
舒梵在心里哀呼一声,对李玄胤更气,回身唤他:“陛下,寅时了。”
李玄胤这才自若地跨过门口,抬头望了眼即将西斜的太阳,笑道:“是有些晚了。”
舒梵眼睁睁望着他离开,无语凝噎。
卫敬恒怎么都没想到,此次下朝后被召到紫宸殿的大臣名单中也有自己。
作为都察院一个近乎编外人员的五品小官,别说是这等荣宠,上朝时他都没进入过前列。
“卫大人,恭喜啊。”夹道上,几个身着官服的同僚一改往日眼高于顶的神色,恍若至交好友般纷纷拱手道贺。
卫敬恒在心里暗啐,面上却淡淡道:“陛下不过是例行问话。何喜之有啊?”
一人忙道:“自古以来,能被陛下召入内殿者,无一不是肱股之臣啊。”
另一人也附和道:“此次被召入内殿的,除了大人也就是中书省和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了。这可是上上荣宠啊,恭喜恭喜——”
卫敬恒被他们夸得都有些飘飘然了,走路仿佛都踩在云端上。
一路上嘴角的笑意都没落下过,直到跟着内阁几个大学士一道进入紫宸殿内殿。
殿内很安静,其余人都在下方站着。
卫敬恒垂着头粗略一扫,在左边稍远些的位置站好,一颗心仍有些激荡。
虽是内殿,却也不比外朝大殿小,几根巨大的赭红色石柱稳稳立在殿中,柱身盘桓着几条铜色金龙,巨大的龙目从高处俯视下来,好似要飞扑而下,气势磅礴。人站在底下,只觉得自己非常渺小。
日光透过米色的纱窗漫漫均匀地铺洒在金砖地上,殿中阒静无声,唯有两侧角落里的鎏金鼎里焚着檀香,如雾里看花,袅袅不散,连带着人的呼吸都是滞塞的。
卫敬恒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他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好像无形中有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口鼻,让他的呼吸都不那么顺畅。
皇帝还穿着朝服,玄衣纁裳,广袖垂落,凛然清绝,只是静静立在那边便有帝王之仪。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天子,忐忑之中又带着几分紧张,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余光里去瞥身旁的内阁大学士姜茂,姜茂神色凛凛,颇为恭敬。
卫敬恒撇撇嘴,其实也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个靠女儿上位的家伙。
这才几日不见就混上了内阁大学士,靠的能是功绩?肚子里根本没什么真才实学,完全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家伙!竟然忝居如此高位!世道不公啊!
“关于渭南治水期间发生动乱之事,诸卿有何见解?”正胡思乱想,皇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冷淡威严,瞬间让卫敬恒一个激灵回神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皇帝的声音有些耳熟。
当然,往常他虽没有近距离恭听过皇帝说话,不是很确定。不过有时皇帝在朝堂上震怒,声音也会传得比较远些,他也有一些模糊印象。
只是这会儿他心里有一种微妙的直觉,这个声音……不像是在朝堂上远距离听过的那样,倒像是……
他觉得自己最近肯定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
“卫爱卿,你有何高见?”冷不防皇帝忽然点到他的名字。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落到他身上。
显然,殿中几人怎么都没想到皇帝会忽然发问,问的还是卫敬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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