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戈白他一眼,反正都冷得无知无觉了,干脆往雪地里一趴,彻底躺平。
见弋戈真的没劲了,他灵机一动,狡黠道:“给你看个高级的啊?”
“什么?”
弋戈刚直起身,扭头便迎来了一波雪花。
蒋寒衣居然站在单板上原地蹦起来,用板前边缘踢起雪来,全溅在她身上。不过他倒是很懂适可而止,蹦跶了两下,耍够宝了便停下来。
“…你有病啊。”
“怎么样,想不想学这个?”蒋寒衣故意问。
弋戈没回答,但还是缓慢地撑着手坐起来了。说实话蒋寒衣这个原地蹦跶的动作看起来非常傻缺,但她就确实还……挺想试试的。
“这样吧!今天之内,你要是能蹦起来,我就帮你实现一个愿望。”蒋寒衣得意洋洋地开始“下饵”。
“不好。”弋戈抓住他胳膊站起来,“你能实现的愿望,我自己来应该更快。”
“……”
“但是技多不压身,学就学。”弋戈知道蒋寒衣是在给她鼓气,也没那么不懂好赖,笑着接过蒋寒衣手里的帽子,“开始吧!”
可惜,直到黄昏降临,弋戈勉强学会了 s 弯,但怎么都没独立蹦起来。
滑雪场已经亮起了路灯,眼看着就要天黑,蒋寒衣只好说:“算了,愿望照常帮你实现,这个我们下次再来!”
弋戈也想趁陈春杏好不容易在家早点回去,于是不无遗憾地点了点头。不过她很有原则地说:“愿望的话……我帮你实现一个吧!愿赌服输。”
蒋寒衣意外地扬了扬眉,“这可不是我们提前说好的啊。”
弋戈:“礼尚往来嘛,你又教我滑雪又请我吃饭的,我总得等价付出点什么吧。要不……我还是把作业给你抄?元旦那些卷子我都写完了。”
“嘁,我自己也会写好么。”蒋寒衣对她这种动不动就要给自己抄作业的行为略显不满,明明这一个多学期以来他态度端正了那么多,“回去的路上我想一会儿,待会儿再告诉你。”
弋戈点点头,“随你,什么时候都行。”
刚坐上大巴弋戈就给陈春杏发了条短信,问她还在不在家。可还没见到回复,她就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这一整天,实在是有些伤筋动骨。
蒋寒衣见她睡着,屏息观察了会儿,轻轻地伸出手,想把她东倒西歪的脑袋扶到自己肩膀上来。
他紧张得心脏狂跳,生怕用力过猛掰着弋戈的脖子,又怕把她吵醒,好不容易扶住了她的脑袋,正要往自己肩上揽,大巴车忽然拐了个弯,蒋寒衣顺势往弋戈身上一倒。
“嘭”的一声,弋戈的脑袋贴着帽子,帽子贴着蒋寒衣的手,全靠在了车窗上。
蒋寒衣的手被车窗玻璃冰得一激灵,忙垂眼去看弋戈,却见弋戈不仅没醒,反而舒舒服服地蹭了一下,抵在车窗上,睡得更香了。
啊这……
虽然腰酸、手冰、心情也因为前座几人的围观而有些尴尬,但他哪敢动?
蒋寒衣垂眼便看见弋戈安静舒展的睡颜,心道认命,“行吧,至少她睡得舒服”。
蒋寒衣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足有二十多分钟,终于在某一次大巴车拐弯、弋戈无知觉地调整姿势的时候,收回了手。
他略显心酸地扶着扭成了麻花的腰,下一秒就感觉到弋戈的脑袋轻轻地、慢悠悠地靠在了他肩上。
蒋寒衣的呼吸停了好几秒,提着气动也没敢动,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想低头看一看弋戈,却又怕动作太大吵醒她,于是只能看着前座大叔锃亮的脑袋,缓慢地、傻里傻气地咧嘴笑起来。
汽车到站,弋戈正好醒来。她没意识到自己是从谁的肩膀上起来的,一派自然地揉了揉眼睛,“…到了?”
“嗯。”
蒋寒衣攥了攥手心,直接伸手牵住她,“走吧,回家,太晚了。”
弋戈还迷糊着,异常乖巧地由他牵,也异常乖巧地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扶着他的腰准备回家。
少年身形宽阔,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风,以至于弋戈在后座上慢悠悠放空了好几分钟,才想起来看一眼手机。
陈春杏没有回信。
弋戈心里沉了一边,心知陈春杏肯定又不在家了。
是回医院了吗?还是去找那个叔叔了?弋戈心里这么想着,手指又无意识地点开了日历,算着距离自主招生的面试还有多久。
一月、二月、三月……倒也快了。她把手机收回兜里,朗声问蒋寒衣道:“欸,你的愿望想好了没?”
她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进了他的口袋里,特别暖和。
“想好了。”蒋寒衣说。
“是什么?”
“高考完……你把你的志愿表给我看看吧。”
“我的志愿表有什么好看的……谁都能猜到。”弋戈不解地问。她还能填什么志愿?没有意外的话不就是北京那两所么,就算是有意外,只要不是车祸重病烧坏了脑子这种级别的,应该也不会影响她的去向。
蒋寒衣笑了两声:“这么自信?”
“这是根据过往数据推断出来的可靠事实。”弋戈貌似客观、实则臭屁地说。
“行行行……反正你给不给看?我就这么个愿望。”
“看就看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弋戈大方地说,“不过你不觉得你有点亏么?我可不随便答应愿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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