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蕴坐在凉榻旁边椅子上,制止了那丫鬟并打发出去,“不必,你们都出去。”
梅嬷嬷一看二公子显然有事要说,不由心中打鼓,毕竟昨日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想要退出去,又有些犹疑时,许蕴看向她,“梅嬷嬷留下。”
“是,不知二公子有什么吩咐?”梅嬷嬷忙端上笑脸询问。
许蕴不理她,待其他丫鬟都下去后,才看向王氏问:“母亲,您可是使了梅嬷嬷往绮院外面埋了东西?”
王氏哪成想许蕴张口就是这话,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旁边的茶盏,嘴角扯了个笑,装傻,“阿蕴,你说什么?什么东西?”
许蕴直视她,“母亲,您知道儿子说的什么,若不能确定,我不会到您跟前来说。”说完,他看了眼梅嬷嬷,“还是叫梅嬷嬷来说,梅嬷嬷可知欺瞒主子的下场?”
梅嬷嬷脸色一白,扑腾跪倒,她知道二公子这是动了怒,但死鸭子还嘴硬呢,她还从中捞了好处,自然要瞒住了,“老奴不懂二公子的意思。”
她也不敢多说,多说多错,谁知道二公子会不会抓她话把。
许菁那边还等着消息,许蕴也不打算长篇大论地与王氏慢慢劝,“四妹妹那边已经有人看到母亲这边的婆子成大家的鬼鬼祟祟往绮院外面埋东西,之所以没有直接告到祖母和大伯母跟前,是四妹妹念着咱们都是一家人的情分。母亲,您还不说吗?”
王氏与梅嬷嬷对视一眼,两人都同时想着,怎么就叫人看到了?这成大家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氏了解儿子,他现在已经是怒火积心了,事情又被许菁晓得,瞒是瞒不住了。
在梅嬷嬷摸了摸眼睛暗示下,忙拽出帕子,抹起眼睛上不存在的泪,“阿蕴呐,你不知道,阿菡那丫头跟我犯冲啊,自从她好了以后,我就没过过一天顺利日子,这好不容易找个高道,只要把阿菡的气压压,我就好了,就埋了个物件,也不妨碍那丫头什么,怎就叫你这样恶了我似的来问罪。我这心里难受啊,好不容易才舒畅了一点儿,怎么阿菁就不依不饶地叫你来责怪我。”
王氏边说,边注意许蕴神色,见他脸色非但没有减缓,反倒更难看几分,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这怎么还更生气了?
她悄悄朝梅嬷嬷处看,以眼神问,这下怎么办?
梅嬷嬷刚想给王氏暗示,让她接着哭,就收到许蕴冰凉的目光,吓得忙低下头。
许蕴这才道:“是不是梅嬷嬷给母亲出的这主意?”
这话一说,梅嬷嬷吓得忙叫,“二公子,老奴可不敢这般胆大妄为,实在是高道算出,八姑娘与二夫人不和,老奴可没这本事。”她可不敢背个撺掇主子的罪。
王氏本就没察觉这事是梅嬷嬷暗中动手脚,又是自己的心腹,也为她辩解,“阿蕴,你可别乱说,这都是高道掐算出来,阿菡真的冲了我,自从高道给了化解的法子,我这边供了貔貅,绮院那边也埋了镇压阿菡那些对我晦气的东西,我睡觉安稳,精神气都足了。就当是为了我身体好,你帮母亲去与你祖母说说可好?”
她猜着许菁那臭丫头肯定早就把事情捅到老夫人跟前了,让许蕴过来不过是个幌子。
许蕴如何看不出王氏想法,目露失望,“母亲,阿菁尚未告知祖母,但您若继续固执,非得听信什么犯冲之说,才会叫祖母动怒。趁着事情还没闹大,您告诉我东西埋在了何处,我叫人起出来,阿菁也不会告知祖母。”
王氏不相信许菁,那丫头肯定诳着阿蕴,那死丫头可奸猾了。
“母亲,您若不说,祖母动怒,肯定会告知父亲,父亲也会生气,您不想为了这子虚乌有的事惹了父亲不喜吧?您若觉着哪里不舒服,就让郎中来看看调理下身体,若不然,便到庄子上住段时间,散散心,但万不可做这等事,叫人知晓会对您名声不好。”
许蕴用许成泰来压王氏,果然起了效果,不确定地说:“我这都是高道掐算出来的,你祖母和父亲得信高道啊,不会生气的。”
“是啊,二公子,您不知道,这高道可是道行深的很,”梅嬷嬷也赶紧帮衬着说,还搬出之前撺掇王氏的那一套,“要不怎么能算的这么准,二夫人可不就是自从中秋往后才诸事不顺,身体不适,这高道给的化解法子一用,二夫人精神气都足了。”
许蕴起先并未多想,但现在梅嬷嬷这么一说,他不由审视起这个老嬷嬷来,微微眯了下眼睛,“你且将这高道如何给化解的法子说说。”
“要不说是高道,法子可简单了,也不用作法之类,”梅嬷嬷忙道,“只消二夫人处供个貔貅,八姑娘那边埋个青铜马。”
青铜马?
许蕴想起阿菡属性便是马。
“哦,是吗?”许蕴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先说说,埋在了何处吧?母亲也别拦着,不然我直接叫人带了成大家的去挖出来就是。”
王氏被他连说带吓,又气又无奈,“行,行,告诉他。”大不了,待事后,她再重新悄悄埋一回。
只有梅嬷嬷面对着许蕴的目光,心中不停发慌,她知道这次二公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不过,那老道早就云游离开京城,二公子该是查不到她在其中动的手脚。
但现在,她也不敢隐瞒,“二公子不用找成大家的,东西,就在绮院后罩房西边第二棵柳树下面,”位置是道士指点出来,她自然清楚。
只是,许蕴没想到,他这边才问出位置,正带着人往绮院去,绮院后罩房西边已经围了数人。
两个粗使婆子正在一棵不及屋檐高的柳树下挖着什么,旁边,安阳侯夫人带着丫鬟,另有两个婆子压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媳妇子,正是梅嬷嬷口中的成大家的。
“侯夫人,挖到了,”只听得铲子“叮当”一声,似乎碰到什么,婆子扔下铲子,从土里扒拉出来一个成人巴掌大些的青铜马来。
安阳侯夫人脸色沉着,“去松鹤院。”
她真是想不到,王氏居然还暗中行这种法术之事,让人小心带上挖出来的青铜马,压着成大家的,就要往松鹤院去,就见许菁带着许菡匆匆赶过来。
“大伯母,”许菁不知道大伯怎么也知晓了这事,还先许蕴那边挖出了东西,看到被婆子放在托盘里带着泥土的青铜马,她眼中闪过厌恶和冷光。
青铜马,而小妹的属性正是马,王氏弄个青铜马埋在土里,可见里面的恶意。
许菡不懂那些道家法术,但看过网络仙侠剧小说,思维涣散地想,埋了自己的属性马,莫不是镇压自己的意思?
就是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阿菁,你知道这事?”看许菁神情,安阳侯夫人就猜着她不像是不知情模样。
许菁点点头,“也是才知道的,是二伯母做的。”
她简答解释了下,安阳侯夫人心中便有些数了。许菁给了许蕴情面,打算私下里解决这事,只是自己这边先一步得到消息,将东西挖了出来。
正说着,许蕴带着人赶了过来,看到安阳侯夫人和婆子手中托盘里的东西,心中叹息一声,拱手给安阳侯夫人见礼,“大伯母,实在是对不住,麻烦您了。”
事情到如今,捂是捂不住了。
安阳侯夫人让人去通知了王氏,一行人浩浩荡荡朝松鹤院处禀告老夫人。
第102章
“我都跟你说了,都是无稽之谈,你怎么就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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