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立刻绷了脸。
文晚晚笑出了声,道:“大少爷,你老人家倒是起来动活动活呀,哪有人这么放风筝的?”
她如今真是,一天比一天放肆。
不过,他大男人,不跟她置气。
叶淮懒洋洋的站起身来,两只手拿着风筝,站在了屋檐下。
文晚晚立刻又转过身,飞跑起来。
跑出去几步又一回头,笑道:“松手呀!”
叶淮不由自主松了手,待松开了,却又有些舍不得,就好像风筝在手里,她就在手里似的,然而他已经松了手,那风筝一旦自由立刻便随着风势,晃晃悠悠地飞起来了。
风筝线绷紧了,风声呼呼的,风筝越飞越高,转眼就高过了屋顶。
文晚晚手里顿着线绳,一点点放开,看着风筝一点点上升,眼睛笑得弯成了两痕月牙:“飞起来了!”
她心里前所未有的轻快。风筝能飞起来,那么小燕肯定也能逃出王家,她也肯定能摆脱眼下的困境,弄明白自己是谁!
她看了眼叶淮,满心欢喜:“都是你的功劳!”
叶淮不由自主的,向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就算去年在边境上打了胜仗时,也不及此时的愉悦。
月光越来越明亮,星子零星地散落在天幕上,风清云淡,秋虫低喁,叶淮站在低矮的屋檐下,只觉得世上万事万物,都不如此刻这个小院里的片刻时光。
文晚晚回房睡时,已经是一更的天气。房门关紧了,窗帘拉上,蚊帐放下,文晚晚仔细将一千两银票包得紧紧的贴身藏好,又把碎银子装了一小包,塞进了袖子里。
今天她借着去商行送活计的功夫,避开耳目,托付伙计悄悄替她雇了一辆走长路的骡车,约好了明晚来接。
助眠的药已经托付郭张氏买好了,她告诉郭张氏近来睡得不踏实,要吃点药好好睡一觉,郭张氏没有起疑心,假如一切顺利,明晚这个时候,她就能甩掉南舟,逃出淮浦城。
虽然前路渺茫,但只要能逃出去,总能想出办法。
今天她去过药堂,大夫说她脑颅中虽然还有淤血肿块,但比之前已经好转许多,也许再过一阵子淤血化干净了,她就能想起从前的事了。
只是,从眼下的情形来看,只怕那些她忘掉的事,也不是什么好事——真不知想起来时,是喜是愁。
文晚晚心里想着,把收拾好的包袱又检查了一遍藏在床底下,正要睡下时,呼一声,猫儿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一跃跳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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