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公公醒过神来,虚指着单慎就要开骂。
单慎理都不理,直接问道:“为什么会去陈米胡同那宅子?之前去过没有?殿下与那宅子有什么因缘?刘迅怎么也在?有没有在那里见过一个和尚?今晚上还发生了些什么?你全部好好给我答!你要不合作,天一亮就把你交给曹公公,让曹公公来问。”
石公公的气焰,在听到“曹公公”三个字之后,彻底熄了。
他听人说过,落到曹公公手上,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殿下想去那儿,于是去了。”
“杂家是谢恩宴后才跟着殿下的,之前都是胡公公,早在他伺候殿下的时候,殿下就时常去那儿。”
“听说是刘公子给殿下介绍的地方,全是干干净净的舞姬瘦马,殿下用一批就换一批。”
“不晓得他们是个什么背景,本来护院很多,今天好像都避雨了。”
“他们应该不晓得殿下身份,殿下一直都带着面具,殿下给的银钱足,他们做这种生意的、只要有钱赚,肯定都懂规矩,不会打探身份。”
“下衙时,殿下与辅国公言辞间不太愉快,殿下就想去散散心,到了之后才发现刘公子也在。”
“和尚什么的都没见过,倒是有一回送来一批小尼姑,殿下还夸了。”
“今晚就和平时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就吃醉了,等醒来就在这儿了。”
“哎呀殿下呢?杂家还要去伺候殿下!”
一旁,师爷飞笔不停,一面记,一面看了眼按揉太阳穴的单慎。
这太监答得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好歹大致把事情说明白了。
再多的,显然也问不出来。
单慎问案问习惯了:“谢恩宴后怎么就换上你了?胡公公人呢?”
石公公只好把换贡酒的事说了。
单慎:……
他做什么去多问一句?
这是他能随随便便打听的事吗?
没见外头一点风声都没有吗?
换了谢恩宴上的贡酒,都被抹平了,别说朝堂上了,便是皇城之中,除了当时在场的那几人外,恐怕也没有半点消息。
圣上那儿的态度,明明白白的。
可偏偏,太子殿下这回落在顺天府了。
可能还是瞒不过去的状况。
这回真要命了。
把石公公带下去,单慎又问了醒过来的几个舞姬,以及被守备衙门抓到的护院。
都是一问三不知,毫无线索可言。
眼看着卡住了,万塘快步进来了。
“简单搜了搜,没搜到什么,大晚上的不方便,等天亮了再去,”他忿忿道,“你这里问出什么来了?”
师爷把记下来的供词递给万塘。
万塘越看,眉心的川字越深,几乎都成了沟壑。
“怎么还换过贡酒?”万塘骂道,“殿下真是……”
单慎转头看向师爷,以眼神询问:怎么把这个也记上了。
师爷亦是苦哈哈的。
他当然是有什么供词就记什么,回头整理成案卷时才会挑选删减。
单慎又看向万塘,行吧,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他和万指挥使,多知道点少知道点,都差不多。
万塘看完了,问:“殿下和刘迅醒了吗?”
“殿下没有醒,安院判看着,”单慎道,“刘迅醒过一回,模模糊糊喝了姜汤,又昏过去了。”
万塘的嘴角抽了抽。
还喝姜汤?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淋得浑身透湿?
“你们顺天府做事就是太文气,”万塘把供词交还给师爷,催着他带路,“我们守备衙门可不会惯着。”
师爷一边走,一边道:“毕竟是鸿胪寺卿的儿子……”
“那又怎样?”万塘不管,“殿下怎么罚,圣上说了算,但这个刘迅,我看他是没救了。把殿下带到那宅子玩女人的是他吧?你看圣上砍不砍了他!什么这卿那卿的,刘大人官帽都保不住,十有八九还得跟着一块上路,到阎王殿考官去。”
进了安置刘迅的屋子,万塘直接把人从床上提溜了起来。
刘迅那身衣服是衙役给他套的,松松垮垮根本没穿好,领子一提,人险些从衣裳里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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