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用土办法,一点点挖。”徐简道。
万塘抹了一把脸。
他手上有泥,这一抹左半张脸成了花脸,他不在意,只说案子:“办法土点就土点,就怕挖下去也毫无收获。
今儿早朝那架势,跟我们昨儿猜的一点不差,都是各怀鬼胎。
他们眼下还能忍得住,再过几天,我们这里还这么毫无进展,嘿!”
徐简笑了笑。
万塘又道:“国公爷后来去了御书房,圣上说什么了?”
“圣上英明,”徐简说得很简洁,“有人别有用心,衙门行事不易,他心里都有数。”
“他是有数,架不住儿子没数……”万塘嘀咕了一句,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不由讪讪笑了笑,“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万大人先忙吧,”徐简道,“我再转转,要是能有些发现就好了。”
万塘自然应下。
徐简带着参辰往内院走,一直走到那日李邵和刘迅被发现的屋子。
这里已经被查抄几遍,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不值钱的东歪西倒,留下一地狼藉。
徐简没有看地上,抬起头来,仔细看屋梁,而后唤了参辰一声。
“上去找个角落。”他道。
他太懂抄没了。
他曾作为副手,抄过安逸伯府,也曾经历过诚意伯府、辅国公府的抄没,他知道什么地方会抄,什么地方会被忽略。
除非是有血海深仇、恨不能把对方凌迟,否则,没有哪个主持的会把梁柱间、瓦片下都一处处查看,而底下动手的衙役更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地方小,藏不了什么,但对徐简而说,藏两块金砖倒是够了。
金砖被一块棉布包着。
为了真切些,徐简从库房角落翻出来了这块。
料子本身不错,却摆了很多年,脏兮兮的。
参辰做事很仔细。
选好位置后,比照着布包的尺寸,先把那一块的灰全拢到了布上,再把布包压上去。
确保一切全备后,参辰低头向下看,冲徐简点了点头。
徐简并不着急,在花厅里又转了几圈后,对参辰比划了个手势。
云层浓了,忽然间又落起了雨。
万塘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被天气浓得连声抱怨。
听见有人唤他,他就老大不高兴地转过头去,却被来人的模样吓了一跳。
来的是参辰。
也不知道刚才去做什么了,衣服上全是灰尘,他应该掸过了,却没全掸干净,原本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也沾了灰。
挺狼狈的。
万塘忙问:“怎么了?”
“找到点东西,”参辰道,“国公爷让万大人一块看看。”
万塘一听,忙不迭招呼他一块走:“哪里找到的?什么东西?”
“没有暗室,没有地窖,国公爷就说不行往上头找,我就爬上屋梁了,”参辰道,“有个角落里藏了包东西,我拿下来了,里头是两块金砖。”
万塘听得牙痛。
一来怪自己思路不够开阔,都想到挖地了,怎么就没想到先把屋子都拆了。
二来,这个收获有些怪。
不过,有收获总比没收获强。
一路绕过去,万塘就看到徐简站在那花厅外。
“透个气。”徐简道。
万塘进里头一看,立刻明白了。
那包袱不知道在上面摆了多久了,全是厚厚的灰,他们先前打开布包,灰都散开在室内。
万塘捂了捂口鼻,拿了块金砖。
沉甸甸的,分量十足,应该是参辰开包袱后也翻看过,表面上沾了点灰。
徐简给万塘指了指:“从那个角上发现的,隔壁梁上也去看过了,没有收获。”
“有钱,”万塘啧了声,“就这么留在这儿,他们自己都忘了?”
徐简佯装思量:“不知万大人还记不记得,去年我在顺天府时,单大人审过一个案子。那王六年口口声声说他在找两箱金砖。”
万塘当然记得:“辅国公的意思是,这就是那两箱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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