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认了?”晋王看了徐简一眼,“别怪我说话粗,你现在觉得日常没影响,等你成了亲,腿上吃不得劲,你连媳妇都抱不动。”
徐简愣了下。
饶是句句揣度晋王言语背后的意图、小心谨慎应对着,他都没有料想到,晋王爷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这不是粗不粗的事,而是,他与晋王牵扯很少,对方原本不该说到这上头去,却是这般突兀地提起小郡主……
见徐简没有搭腔,晋王又笑了声。
到底是没有成亲的年轻人,被他这么取笑两句,还没回过神来,甚至,晋王看到徐简的耳后脖颈微微泛红。
“我也打听打听,”晋王没再笑下去,“若有擅长治伤的大夫,我让人去寻你。”
徐简忙道:“怎么能麻烦王爷……”
“不麻烦,”晋王一面走,一面说着,“殿下性格直接,内里其实有些别扭,你的腿因他而伤,他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也惦记着。
你奉旨陪他观政,我看圣上的意思也是让你将来能多多辅佐他。
你的腿伤若能治得好,殿下能安心,也省得这么一根刺横在中间,哪天就不舒服了。
治伤是要紧事,你也别多推。”
话说到这份上,徐简自是道:“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晋王点了点头。
两人从广场出了宫门。
轿子安排在一旁,晋王爷没再多言,躬身上轿。
徐简目送轿子离开,眸色沉沉。
参辰等在一旁,见徐简走过来了,才附耳与他道:“那厢安排好了,人刚醒。”
徐简点了点头。
参辰口中,刚醒的那人正是苏昌。
王芪从铺子里把道衡带走,苏昌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不是他该管的事,但他就是觉得浑身发凉,尤其是昨天傍晚,他听说四道胡同那儿发现了具尸体。
苏昌让人去打听,果不其然,外头都说,死的就是道衡。
如此一来,苏昌根本不敢在自己铺子里待着。
想到白日接到的帖子,他匆匆去赴宴。
酒宴是京城的一家商会办的,成员都是外乡客商,苏昌既在京中做生意,平日少不得与他们打交道。
宴席就设在西街的一家酒楼,不远、人多且热闹。
上了席面,有见过几次的,也有新加入的,苏昌身处其中才寻到了些安全感。
席间,有消息灵通的说起了道衡的案子,仵作怎么断的都能说上几句。
苏昌听得心惊肉跳,一个劲儿喝酒。
之后,他就喝醉了。
再睁开眼时,他被捆在一间屋子里,嘴里塞着布条,动弹不得。
苏昌瞬间就吓哭了。
席上说了,道衡也是这么被捆住,被塞了嘴,与他现在一模一样。
窗户被钉了木板,他看不到天光,也不知道时辰,只能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直到,他听见了脚步声。
徐简径直回了国公府。
国公府地方大,他扣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用担心是不是会被人跟上。
进了那间闲置的屋子,一直走到耳室外头,徐简才坐下来。
通往耳室的入口垂着帘子,里外视线受阻,苏昌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人。
“苏昌是吧,”徐简缓缓开口,“倒也不用怕成这样,我要想杀你,早就动手了,不会留你到现在。”
苏昌呜呜叫了几声。
他不太信,却又忍不住冒出了几分侥幸。
“杀道衡的那人是谁?陈米胡同里跟你见面的太监是谁?你一个商人、没本事在京城兴风作浪,只能是苏议,苏议和谁做买卖?”
苏昌的冷汗又窜了上来。
别看这人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但能问出这些,可见对方知道很多。
知道他清楚道衡之死,知道他与一个太监在陈米胡同见过面,知道他只是苏议手里的一枚棋。
脚步声又起,有人进了耳室,走到了他背后。
苏昌恨不能转过头去看一眼,可他动不了,背对着入口,他也看不到来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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