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清浅,不足以宣泄情绪,但多少撕开些稳当口子,有个去处,好过决堤。
徐简抚在她背上的手收紧了,箍着她的腰身往上提了下,让她坐在他腿上。
林云嫣想着是左腿,便没有与徐简多言。
说起来,她确实一直习惯靠着徐简的左侧。
就算从前,徐简最后是两条腿都坏了,但她下意识地还是会更多的避开徐简的右腿,这种习惯是自然而然养成的,也就这么延续到了现在。
没人说话,细吻从清浅至绵长,缱绻又温和。
林云嫣整个人都是松弛的,而那些臌胀着的情绪也在如此温和的安抚之中慢慢都散了。
没有成为冲破堤坝的激流,反而是缓缓漫开去的潺潺溪流,润物细无声。
分开时,气息不急促,林云嫣伸手在斜阳影子里比划着,没有多少含义,和小孩儿玩闹似的,还挺高兴。
玩了会儿,她才起身去了梳妆台那儿。
虽有阵子没住着了,日常用的东西依旧很齐全。
林云嫣取了盒粉膏来,回到徐简身边,冲他抬了抬下颚,露出了纤长脖颈。
徐简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见她手指已经沾了些粉了,便明白过来,自己抬了头。
林云嫣站在徐简身前,凑到很近,借着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日光,指腹按着他喉结上的红印子。
印子当真很小,指腹完全能盖住,又是极浅,旁人即使站着与徐简说话也未必能看得到,偏林云嫣在意,非得多遮一道。
指腹下,喉结上滑,又回到原处,林云嫣自认足够了,这才收回手,把东西都收了。
两人在偏殿这儿倒是没有休息多久,只是冬日白天短,不知不觉间暮色越来越浓,再不准备出宫、大抵就要点灯了。
“回了?”徐简问道。
林云嫣颔首。
她没有问徐简去御书房里与圣上说了些什么。
宫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就算是慈宁宫,是没有外人的偏殿,两人也不会在这儿多提与李邵相关的事。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走到正殿那儿。
小于公公见他们过来,笑道:“娘娘起来一会儿了。”
林云嫣迈进去,见皇太后正与王嬷嬷说着什么,便道:“您小歇起来了,怎得不使人来叫我?”
“你们小两口说你们的,哀家才不叫。”皇太后哼笑道。
林云嫣依旧挨着她坐下,笑盈盈地:“那确实说了不少话,我跟他说我以前住在宫里时候的事,偏殿里头东西多,一样样的,我还没说完呢。”
当着皇太后的面,徐简难得露出几分腼腆来。
皇太后随口接着话:“什么一样样的?”
“您赏的、圣上赏的、我母亲原先住宫里时留下来的……”林云嫣道,“我以前在偏殿画了什么、玩了什么,我得跟他多说说。”
皇太后笑了起来:“是了,徐简前几次来慈宁宫,你们不是在正殿就是在后头园子里,没进过偏殿。”
小于公公站在一旁,听了这话,抬眼看向王嬷嬷。
郡主这话也没错,应该不是什么意有所指,看皇太后的反应,也没有往旁处去想,就是亲昵的祖孙两人唠家常似的。
就是这话不能出这殿门,要不然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倒像是挑事似的了。
郡主在这儿对陈年旧物说得头头是道,前几个月东宫那儿储存不当、先皇后的遗物都坏了不少,即便听说太子亲手修了,但到底是坏过的……
王嬷嬷心底里也明白小于公公的意思,她也认为郡主并没有多余的念头。
只是中间那些弯弯绕绕,不是他们能随便议论的。
还是都闭紧嘴巴,别让话语传出去。
皇太后习惯了林云嫣唠家常,哪怕她明里暗里为着太子与林云嫣讲过一些,却也不觉得林云嫣故意找话生事。
毕竟,昨儿才成亲的小两口,婚前虽然有些往来,但毕竟也在彼此熟悉磨合的阶段,相处起来能说的,不过就是这么些话题。
说说旧物故事,多正常的相处方式。
只不过,这宫里也容不得多少“无心”。
听林云嫣说了会儿,皇太后便道:“时候不早了,你去挑些茶叶带回去,哀家再和徐简交代几句。”
林云嫣应下。
等她一走,皇太后的视线落在了徐简身上。
“云嫣也算是宫里长大的,该有的敏锐谨慎,她一直都有,当然了,偶尔也会有娇气的时候。”皇太后说着就笑了。
不娇气,怎么会开口就说李邵“鸭子叫”呢。
“你多提点她,”皇太后又道,“真有什么就与哀家商量,喜欢什么贡茶贡酒的,哀家也不是没有。”
徐简笑了下。
皇太后话语里的意思也很明确。
她原先就不赞同上回“古月贡酒”的处理办法,她也清楚林云嫣当时讨酒的举动、是徐简在背后出主意,林云嫣的那些娇气、其实是徐简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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