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绽坐在雅间里,尝了口豆沙糕:“还是以前的味道。”
关系亲近,也就不需说什么场面话,只说些近来生活便好。
“郡主,”朱绽实话实说,“你也不用担心我在于家过得不好,虽是寄人篱下,也是外祖家,有外祖母在,我吃不了什么亏。
再说,别人不清楚,你难道还不晓得?
舅舅舅娘们的脸皮一个比一个薄,我和善了,他们面上哪会阴沉?
我若在胡同里说一句舅舅舅娘不好,他们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林云嫣失笑。
也是。
若非脸皮薄,当初怎么会被汪嬷嬷的“大嘴巴”架在火上烤,急匆匆与左邻右舍表态会给朱绽母亲讨公道?
“我依旧很感激你,”朱绽又道,“失了大富大贵,但我如今过得踏实。”
“那就好,”林云嫣笑道,“大姐还让我跟你说,她以后独门独户,小院子一间没有公侯伯府那么多的规矩,你得空了只管去寻她,用不上什么帖子不帖子的。”
朱绽也笑了起来:“一定。”
两人说些贴己话,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离开。
林云嫣想到先前的话,多少还是叮嘱了句:“承远要紧,你大舅既然想在仕途上拼一拼,这一两年就得抓住机会。”
朱绽呼吸一紧。
林云嫣又道:“也不是让他做什么惊天地的政绩,踏踏实实,该做的事情都做好就行了。”
朱绽用力抿住了唇。
这两句话,听起来都没有问题。
可细究下来,“抓住机会”与“踏踏实实”,其实是背道而驰的。
朱绽不是一根筋,她出身英国公府,她与许许多多人打过交道,她听过的拐弯抹角多得是。
况且,她还了解林云嫣。
郡主不会莫名其妙说矛盾之语,那就是有些内情,只是不能说透。
朱绽深深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这一两年里,承远想必会发生什么,会让朝堂的视线聚到此地。
大舅不用冒进,他只需脚踏实地,当所有人看过来时,能看到他的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就可以了。
此事不再多提。
两人出雅间,前后下楼。
楼梯下口,一年轻公子正欲上行,见有女眷下来,便让到一旁。
两厢打了照面。
那公子看清林云嫣模样,行礼唤了声“郡主”。
林云嫣驻足看他,很是眼熟,再一想也就想起来了:“喻公子。”
那人正是喻诚安。
问候之后,亦无他话。
林云嫣与朱绽一道往外走,说说笑笑着上马车。
喻诚安看着那厢背影,摸了摸鼻尖。
那天徐简怎么说的来着?
为什么不看乐子了?
大约是成亲了的缘故。
呵!
虽然郡主的确十分好看,但惧内就惧内,偏说得得意洋洋!
亲随见喻诚安许久不上楼,只朝门口看,忽然间就心领神会了。
他们爷肯定不会是在看郡主。
郡主与辅国公喜结连理,爷与国公爷关系还很好。
二去了一,答案自然是剩下那一个。
亲随一溜烟跑出去,定睛又观察了一番,猛地就想起来了。
他又急急转回来与喻诚安邀功:“爷,边上那位是朱姑娘吧?”
“朱姑娘?”喻诚安一愣。
谁啊?
“英国公府剩下的独苗苗!”亲随又道,“英国公砍头那天,小的跟着您不还一道去法场看了?
她当时捧着她母亲的牌位,看着祖父、父亲、伯父等等家里人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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