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故来得猝不及防,虞衡还还没开口,虞娇已经点了头,让护卫将苏熙扶起来。
只可惜那当街加害苏熙性命的三人趁机跑了,虞娇还有些可惜,没能把他们抓住送去刑部大牢。
虞衡见苏熙伤得不轻,左手不自然的垂下,不由皱眉,“你的手可是伤着了?先随我们回府,让大夫给你看看吧。我们是靖安侯府的人,歹人再怎么嚣张,也不敢来靖安侯府闹事!”
“在下知道,马车上还挂着靖安侯府的标志。靖安侯声名在外,最是嫉恶如仇,若不是因为认出了侯府标记,在下也不敢贸然求助。”苏熙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强撑着向虞衡二人再次行了一礼,恳求道:“此事事关重大,歹人一击不中定然会再次出手。还请贵人派护卫送在下一程,在下要击响登闻鼓,将冤情禀报给陛下。”
虞娇挑了挑眉,偏头道:“你这书生骨头还挺硬,不过本姑娘心善,救人救到底,亲自送你去刑部衙门吧。”
虞衡伸手将苏熙拉进自己的马车,给他倒了一杯茶。苏熙虽然口渴难耐,还是彬彬有礼地向虞衡道了声谢,才慢慢将水喝完。
虞衡顺手给他再倒了一杯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有何冤情,竟然惹来那么大的仇家?敢在京城大街上杀人灭口的,想来也不是一般人。你又不是京城人士,怎会惹到京中高门大户?”
苏熙微微一笑,并不将话说透,一双清透的凤眼时不时往外瞟,只说了一句,“在下若是能告御状成功,让恶贯满盈者得到该有的下场,想来令尊也会高兴的。”
这还有自己亲爹什么事?虞衡的头上顿时挂满了问号。
苏熙见刑部大门已在眼前,彻底放松下来,偏头对虞衡一笑,轻轻说了个“齐”字,便翩然下车,仔细理了理衣裳,满面严肃,一步一步走到登闻鼓面前,坚定地取下鼓槌,敲响了登闻鼓。
此时已快到下衙之时,刑部吴尚书正在归整一天的公文,想着等会儿回家路上得去五芳斋买点新出的如意糕给小孙女带回去,正惦记着的小孙女的甜甜笑容呢,就听见外头突然响起了鼓声。吴尚书惊的手中的公文散了一桌,赶紧问下属:“何人击响了登闻鼓?”
“回大人,是一个文弱书生,一身很是狼狈,瞧着倒是受过追杀的,左手折了,衣服划了几道口子,看痕迹像是利剑所划。”
不愧是刑部,一眼就看出这么多的信息。
吴尚书不由皱眉,赶紧整了整官服官帽,正色道:“这可是陛下登基后第一次有人敲响登闻鼓,想来陛下不多时也要过来,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当差!”
“是!”左右衙役正色应了一声,前来报信的刑部员外郎悄悄上前,在吴尚书的耳边轻声道:“禀大人,这书生在朱雀街上遇袭,正巧靖安侯府的公子和小姐路过,救了他一命,顺便将他护送了过来。现如今,那两位侯府主子还在外头等着呢。”
吴尚书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沉声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靖安侯嫉恶如仇,教养出来的儿女也是正直之人。你让人看着点,别让侯府的公子小姐受惊了。靖安侯那人最是护短,听了消息必然会过来,说不定会与陛下同来,可别怠慢了贵客。”
下属恭声称是,吴尚书再次正了正衣冠,威严地走上公堂,锐利的眼神紧盯着苏熙,沉声问:“堂下何人?为何敲响登闻鼓?有何冤情?”
苏熙挺直脊梁,恭敬跪下,扬声道:“回禀大人,学生青州举子苏熙,状告吏部右侍郎齐禀忠以权谋私,借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买官卖职。其子齐怀德作奸犯科,残害百姓,手下白骨累累。请大人明鉴!”
吴尚书心中抽了口气,牵扯到一位三品大员,怪不得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遇袭,拼死也要来敲登闻鼓。
虞衡同样眉头微挑,齐禀忠……怪不得苏熙知道他们是靖安侯府的人就这么大胆地相信他们。实在是靖安侯府和齐家,有一段让景隆帝都头疼的恩怨。
当年老靖安侯还在时,齐禀忠之父曾经与老靖安侯起过口角,并出言咒人。结果二人发生口角的第二日,边关战事来袭,老靖安侯带着虞启昌出征,不幸战死沙场。虞启昌本也没把这段口角放在心上,但是虞启昌扶着老靖安侯的灵柩回京时,正巧听到齐禀忠之父贬低老靖安侯的话语。
别说虞启昌刚从战场下来一身怒火还没发泄完,就算是个软包子,刚没了爹就听见有人诋毁自己亲爹,也得冲上去跟人拼命。
虞启昌可是可是正儿八经的武将,骁勇彪悍的敌人见了他都发怵,更别提一个只会嘴炮的文官了。
齐禀忠他爹当场被虞启昌揍得起不来身,要不是周围人拦着,虞启昌得当场将人送去阎王殿。
虞齐两家的梁子就此结下,就算齐禀忠他爹过世,虞启昌和齐禀忠之间也是相看两厌。虞衡在家时没少听虞启昌吐槽齐家人假正经,看着就满肚子坏水,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看来,还真被虞启昌给说中了。要是苏熙的话是真的,齐家人还真就没一个好东西,父子都烂到家了。
吴尚书还在思索时,御驾已经到了刑部门口。随行的还有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御史,摆明了就是要三司会审。
虞衡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好奇地飞快抬头望了一眼,这位中年帝王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面容和善,眼神却十分锐利,迅速捕捉到虞衡打量的眼神,和虞衡来了个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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