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已经没有林琅能插手的地方了,她出来独自回了一趟前院再过来,“这是新的牙刷毛巾,就给您和老师放在卫生所里用,等西侧院那边修好了,您和老师随时过来住。”
寇君君气韵优雅,医术高明,说话有趣儿,林琅对她一见如故,抛除她是他们师母长辈的关系,林琅也想和她做朋友。
“好,师母一定经常来看佩佩,”寇君君又忍不住捏捏林琅的脸颊,有幸体会到一点儿养女儿的乐趣。
寇君君和赵信衡生有一个儿子,叫赵冬心,比闻昭非小半岁,在闻昭非跟着赵信衡学文,跟着她学医时,赵冬心上房揭瓦,下地甩褂,调皮得不行。
他们对赵冬心一贯没有什么望子成龙的强烈期待,却不想,在闻昭非16岁读大专医科去的同年,初中毕业的赵冬心瞒着他们报名参军南下。
当时他们气得不行,后来又庆幸赵冬心参军得早,她和老赵的事情影响不到他。
寇君君从林琅想到儿子赵冬心,情绪少许低落又很快恢复正常。
后院堂屋和厨房收拾差不多后,林琅就先被闻昭非送回前院去洗澡洗漱,早点儿弄完林琅能早点儿去躺着,寇君君没带衣服过来,洗不了澡,她在后院厨房洗漱。
闻昭非能者多劳,还有农场卫生所生活也治不了洁癖在,有些没擦干净的地方,他都重新打扫擦洗一遍以上。
匆匆回来,闻昭非立刻又兑了热水给寇君君用,“师母,关于佩佩的身体,您需要用什么要尽管和我说,我会请京城的同学朋友想办法。”
在养好林琅身体方面,花钱或用人情都是值得的。 ', ' ')('闻昭非心里一直记挂着寇君君第一眼见林琅就把人带西角房去,他有自己的判断,但在中医和妇科方面比不了经验丰富的寇君君,担心在所难免。
“暂时用不上你写信,如果还缺什么,我会和你说的,”寇君君拍拍闻昭非的手臂,让他安心。
“佩佩先天不足,但林家俩老给她养的精细,大毛病没有,大概近两年缺营养,又把儿时的毛病勾出来了,慢慢调养就能好,急不来。”
将毛巾放下,寇君君转过身来,声音压低道,“佩佩的身体暂时不适合生养,你注意些……对了,你不是和老楚儿子熟嘛,让他帮你在省城医院多搞些套儿来用。”
现在讲究人多力量大,农场卫生所里还没有套套这种东西,闻昭非需要它得到省城医院弄。林琅本来就要吃很长一段时间的药,吃药避孕多少对身体有妨碍,更不可取了。
刚好楚维是搞运输的,农场卫生所和临近县城乡镇卫生所的医疗运输也被他的运输部门承包,闻昭非和楚维关系不错,让他顺路带一些不难。
闻昭非猝不及防被闹了个大红脸,但还是认真回答了寇君君的问题,“谢谢师母,我和佩佩三五年内不会考虑孩子的事情,将来也要看佩佩的想法。”
闻昭非是挺期待有一个他和林琅的孩子,但不是非要不可。林琅年纪小,身体也不好,农场医疗条件有限,作为医生的他最清楚生育对女性的风险,和它带给女性太多不可逆的损伤。
在林琅和孩子之间,闻昭非无条件选择林琅,生不生孩子也主要看林琅的意愿。
寇君君闻言赞同地点点头,又忍不住盯着闻昭非努力正经面色瞧了瞧,转过身低笑出声,“师母放心你。啧,你先熬着吧。我回房去了。”
寇君君好笑又无奈,不多打趣闻昭非,她先回后院的客卧去。
客卧里赵信衡已经睡死了,寇君君给他擦过脸和脖子,其它就等他什么时候醒了自己去弄。
林琅在卫生间里洗好换了睡衣出来,她来把西角房从内反锁的门打开,闻昭非就在门外。
闻昭非走来,主动牵住林琅的手一起回到宿舍间里,“我刚到,就算多等会儿也无妨。是该锁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林琅初到卫生所没几天,即便是现在成为她法律上丈夫的闻昭非也没有认识多久。
林琅独自在卫生间里洗澡,西角房的门自然是该反锁起来的。
闻昭非潜意识里认为卫生所里安全,之前没有为林琅考虑到,不然他该主动提。
林琅轻声道:“你不在,我有一点……只有一点点害怕。”
闻昭非走后,林琅又从卫生间里出来锁了门,才敢脱衣服洗澡,她在小宁村里时也是这样,每次洗澡和睡觉前,都要将家里的各个旮旯角落看一遍。
林琅尽可能快,但头发沾酒气要洗,两遍洗完再顺便冲个澡,时间立刻就滑过二十来分钟了,匆匆来开门,闻昭非已经回来在门外等着了。
“你喊喊我,听到了,我……咳,你快去洗吧,”林琅感觉自己脑袋浆糊了在胡言乱语,她根本就没有浴袍用,只有两条干毛巾,一条擦头发,一条擦身体。
就算有浴袍,她穿着浴袍在闻昭非面前晃,怎么想怎么算是在……邀宠?
闻昭非双手捧起林琅的脸颊,在林琅粉嘟嘟的脸颊侧轻轻一吻,“好。”
闻昭非带上衣服到卫生间里冲了个冷水澡,不是没热水用,是不敢用,他的意志力远比他自我感知的要薄弱。
房间里,林琅坐到书桌前擦一遍寇君君给她的面脂、身体乳,将将晾干,又拿起一本范西华那里借来的书看了十来页,闻昭非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林琅放下书起身走向闻昭非,再主动抱住他,“我给你泡了红糖水,喝一点儿吗?”
她还记得闻昭非和太多人吃饭后胃会难受的事情,她也记得闻昭非说抱抱她会好受些。
“好,谢谢佩佩,”闻昭非回抱着林琅,目光扫过书桌上泛着热气的红糖水,还没喝入口,他就感受到它沁人心脾的甜。
俩人慢慢挪步到床边坐下,林琅依旧靠在闻昭非胸口,他身上原本没被在意的不舒服快速消融。
闻昭非空出一只手端起红糖水抿了一口,微烫的糖水从口腔一路暖到胃里心里,一口一口,闻昭非将小半搪瓷杯的红糖水喝完了。 ', ' ')('这原来就是被妻子在意和爱护的感觉,闻昭非被从未体验过的温暖和情愫包围着,清醒又无法自抑地沉.沦其中。
盯着闻昭非喝完,林琅满意得抬脸看闻昭非,眉眼弯弯,“师母给我的这些东西太好用了,咱们要回什么才好呀?”
林琅不太习惯接受如此巨大的好意,因为对寇君君印象极好,更不想占她便宜。
闻昭非放下搪瓷杯,又将林琅的手握到手心里,按摩式地揉捏起来,他思虑着回道,“要不我们写信和寄钱回去给七叔公,让他在村里帮我们收些药材寄来?”
当然东北这边也天生地长了不少有特色、高价值的草药,每年都有村民在山里挖到野山参,但常用的草药不多见。
据闻昭非知道,寇君君一直有托京城的亲戚朋友买药寄来。
小宁村那边也缺医少药,但更多是因为村里人不认识草药,其实小宁村所在的西南一带物产丰富,能药用的草药基本是连片出现。
“好啊,你和师母商量好了,我给七叔公写信。唔,我另外和七叔公要些干茉莉花,小宁村的茉莉花很出名,我姥姥就很喜欢。”
林琅之前让七叔公帮忙准备特产时,没有考虑到要给女性长辈带,原本最合适送寇君君的干茉莉花茶就给落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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