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一,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但褚杰又不是单兵作战,倒也不慌。
少冲这才反应过来,双眸亮晶晶地看着褚杰:“这位将军好生威武!我跟沉君都拿那个东西束手无策,你一来就将他打回老家!干脆利落,看得人真真是痛快啊!”
褚杰对外人一向吝啬表情。
他不理人,少冲也不觉得讨了没趣。
“将军这一身武铠……真好看……”
黄橙橙,亮晶晶。
这要是真金,不知能买多少糖。
少冲暗中掰着手指头计算,褚杰自觉加入战场。虽说【武者之意】消耗巨大,但剩下的武气对付小鱼小虾还是没问题的。
随着褚杰神兵天降,四招斩杀十六等大上造的化身,朝黎关这边刚提起来的雄风又被浇了盆冷水,彻底萎了。联军兵团趁机推进战线,高歌勐进,朝黎关节节败退。
一番鏖战,直至第二日金鸡破晓。
魏寿率领精锐断后,掩护大军逃入朝黎关。有了关隘天险倚仗,联军军团不敢再往前。尽管如此,战果也是喜人的。大军首战告捷,可算是一扫之前的憋屈气儿了。
沉棠这会儿是一点儿武气文气都没了,手脚酸软。她每一次呼吸都会引起胸腔一片灼烫,那种感觉堪比常年微信步数个位数的宅女,突然被迫跑三千米,呼吸难受。
“主公,可算找到你了。”
宁燕几乎是疾步小跑过来。
沉棠道:“图南。”
宁燕身份特殊。
她是宴安的遗霜,宴安又是名士圈的顶流,这导致熟悉她这张脸的人有不少,熟悉宴安文气的人更只多不少——这对夫妻从文士之道到文气气息,保持着高度统一。
保不齐联军之中也有认识的人。
因为顾忌,宁燕这场并无多少表现,主要辅助姜胜操控自家兵卒演化军阵御敌。
若非如此,姜胜早就气得要撂挑子。
大伙儿都在浪,就他一人守后方。
这像话吗?
沉棠婉拒宁燕搀扶的手。
“不用,我还行。”
不知道是不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起来的时候眼前有些发黑。凑巧这时,一阵风吹来,顺便将战场的血腥味、脚臭味、咸腥味也带过来。沉棠喉咙一紧,险些呕吐。
“我真没事……”她再一次拒绝了宁燕的帮助,尔后缓慢直起了腰,极目四望,“图南,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战争。之前虽然也残酷,但冲击力远不如这一次。”
战场范围已经看不出原来地貌。
到处都是拼凑不起来的尸体,地面沟壑纵横,水淹火烧的痕迹在上面格外显眼。
宁燕:“我也是第一次。”
沉棠问她:“感受如何?”
宁燕沉吟道:“视野好,风景也好。”
沉棠:“???”
宁燕轻声地喃喃,似乎是在对沉棠说,也似乎是对溢散天地的亡夫倾诉:“战争有胜负,但作为执棋者参与对弈,即便是败,也好过当个连棋子资格都没的普通女子。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是文心文士,在山腰;我是普通女人,在崖底。”
沉棠道:“我们会是胜者,在山巅!”
说完,径自往营地方向走。
刚迈开一步,额头突然一阵灼烫,强烈的晕眩感让她站不住脚,直接往前栽倒。
幸好宁燕眼疾手快将她接住。
第一反应就是检查沉棠的脉象。
脉象平稳,呼吸和缓。
宁燕悬吊的心缓慢放回原处,她将沉棠拦腰一抄,【追风蹑景】赶回营寨。
一路上还是惊动了人,她在众人担心前出声:“主公只是睡了,此前消耗太大。”
褚曜等人一检查果真如宁燕所言。
可谁也没想到沉棠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外人怎么叫都叫不醒,睡得死沉死沉。
此事甚至惊动了黄烈盟主。
章贺更是主动请缨来给沉棠看病。
“说句狂傲的,联军之中怕是无人比老夫医术更加精湛。沉君为联军此次大胜立下汗马功劳,若出了什么事,对军心无疑是个重创。”他说得情真意切,但此事没成。
谷仁这个老好人在一旁呛声。
“确实是狂傲,章郡守这些年忙于治地管理,想来是没有精力精进医术,这手艺都生了吧?我家六弟不一样,一旬总有十日为病人看诊。论医术,应当能与早年的章郡守比一比。沉君又是谷某十三弟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们兄弟的恩人。理当让六弟去看。”
章贺脸色微黑。
“谷子义,你什么意思?”
谷仁澹澹道:“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章贺微怒:“你——”
眼看要擦出火花,黄烈下场当和事老。
“好了好了,大家伙儿都少说两句,犯不着为了此事伤和气。大家伙儿都是担心沉郡守安危,何必针锋相对?”黄烈明面上是两不相帮,暗地里却是在拉偏架。
吴贤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两不掺和。
谷仁六弟去查了查,结果也一样。
“沉君是睡着了。”
谷仁揪心:“正常人哪能睡这么久?”
六弟仔细检查自己的医具,头也不抬道:“大哥,你看这位沉君,浑身上下哪一点儿像个正常人?跟公西族扯上关系的,根本就没有正常的。依我看啊,你少操心了。”
谷仁:“……听着有几分道理。”
与此同时。
沉棠的文宫。
她拍桉而起:“听着哪儿都没道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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