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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崔,一块儿走吧。”

钱邕没跟沉棠一起出兵。

不过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人,还是跟沉棠势力结过仇的新人,他也识趣没去找其他人聊天,特别还要避着康时走——他至今也忘不了康时这个斯斯文文的文士,上了战场比武胆武者还发疯——可他又是闲不住的性格,左右环顾,便招呼一个相对比较熟的。

老崔点点头。

众人陆续下了城墙。

钱邕二人落在队伍后面。

跟其他人完全拉开距离,钱邕才小声道:“啧,谷子义的前车之鉴还在,沉幼梨就急着发疯。如此性情,崔先生以为如何?”

老崔:“有情有义总好过无情无义。”

倘若出事的是公肃,吴昭德就做不到这点,会紧张会担心,但唯独不会孤身犯险。

沉君确实是重情重义之人。

钱邕深有感同地点头:“这倒是,若碰上诸如章永庆之流,死了都要怄气气醒。”

他正要问老崔有没有功夫喝一杯,谁知老崔停下了脚步,一道高挑身影直奔而来。

“崔叔,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愕和好奇。

钱邕问:“你的侄子?”

二人容貌瞧着不太像。

老崔道:“是侄女,赵大伟。”

赵威五官险些扭曲:“……”

钱邕:“???”

他除了一脸的络腮胡,还有一头的问号,视线盯紧赵威腰间。后者虽未佩戴武胆虎符,但周身溢出的武气却是货真价实的。他虎着脸道:“老崔,你的眼珠子没毛病?”

多俊俏的儿郎,怎么就是侄女?

赵威黑着脸,学着小时候那般生气跺脚撒娇,结果没控制好力道,脚下地砖卡察一声裂开。钱邕离得近,清晰感觉到地面一颤。他低头一瞧,裂纹蔓延足有半丈长。

他阴阳怪气地竖起大拇指。

“侄女好腿力!”

赵威的脸蛋刷得一红又刷得变黑。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倒是老崔一脸的见怪不怪,还似笑非笑道出一则超级大新闻:“大伟这点儿本事,相较于沉君,不啻于米粒之光之于皓月。”

钱邕不解:“这跟姓沉的有何干系?”

突然扯到沉幼梨作甚?

走了两步,钱邕脚下步伐一僵。

老崔笑眯眯:“叔和如今才发现吗?”

发现什么?

自然是钱邕这个粗人嘴上没把门,天天开黄腔,姜先登和宁图南看他眼神带着刀!

钱邕看着沉棠离开的方向,狰狞一瞬。

“姓沉的,是个女的?”

老崔道:“沉君身边的宁燕也是。”

钱邕好半晌才忍着没被口水呛死。

问道:“何时发现的?”

老崔道:“看那张脸都不会认错吧?”

钱邕强撑着道:“……倘若沉幼梨是个女儿身,老子就能大肚子,三年抱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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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驰,迎面而来的劲风吹得沉棠鼻尖发痒,一声接一声喷嚏,微妙的酸痒从鼻尖蔓延全身,激得她浑身一颤汗毛炸开。

日夜兼程赶往目标方向。

褚曜位置一直缓慢移动中。看看舆图位置,那处地势隐蔽,短时间内应该没危险。

但,沉棠仍旧放心不下来。

她全力行进,一天一夜过后,褚曜的气息愈发明显,二者直线距离缩短至五十里!

“主公,附近有行军痕迹。”

看踪迹应该是三四日前留下的。

沉棠骑在摩托背上,环顾四周群山,燕州境内的山都不高,斥候侦查很是方便。

她问:“可有查到我方留下的信号?”

斥候摇头:“并未。”

沉棠抬手抹去额头上挂下的汗水,心中焦急如焚,但还要镇定下来。越是靠近褚曜的方向,发现的敌人踪迹就越多。通过分析,人数在一万以上,碰上了是个麻烦。

公西仇道:“又不是打不过?”

“打得过是一回事,但附近不止一支势力,我可不干替人做嫁衣的蠢事儿。”怕就怕跟敌人打得正欢,背后窜出来一把刀子。

沉棠就这么点儿家底,可不得省着点?

她小心翼翼跟敌方势力保持距离。

试图找寻机会。

结果——

她冷静看着舆图。若将行进路线画出,分明是迂回着朝朝黎关“龟速”靠近。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被追杀的褚曜兵马还有余力,至少不是她先前脑补的可怜兮兮、走投无路。

公西仇道:“要不我潜入看看?”

蛇类擅长蛰伏隐匿,而公西仇的实力也足以让他神不知鬼不觉越过敌人的防线。

沉棠点点头:“麻烦了。”

若能联络上,兴许还能前后夹击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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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曜兵马此刻的情况确实比沉棠脑补得好许多,说来也是倒霉,他们这一支兵马刚进入燕州地界就被盯上了。大量辎重拖延行军速度,褚曜当机立断命人放弃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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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跑一边丢,阻碍敌人追击。

既定路线不能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被救下的辛国旧臣见状,更是愁眉苦脸。他们好不容易脱离虎口,又要入狼窝?

一人忍不住道:“不如弃了国玺。”

“是啊,横竖沉君不差这一块。”

跟一块可有可无的东西相比,肯定是兵马更加重要,若是扒着不撒手,人财两失!

褚曜也产生动摇,敌人愈来愈近,再有半日便能追上,他们兵马根本不足以抵抗。

他只能与栾信商议。

【事已至此,当以保全兵力为上。】

如果只有一块国玺,栾信肯定建议再撑一撑,但不止一块,犯不着为此赔上两千多精锐。主公的家底也才多少人?

褚曜做了个艰难决定。

【……也只好舍弃……】

【等等!】

他刚要说,栾信终于想起来一事儿。

【突然想起来,还有希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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