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够给你实现。”她用尽全部的耐心来哄面前这不懂事的孩子。林燕无措地眨了眨眼睛,他被动地把蜷曲在胸前的双臂展开,发着抖。“我...我想要我的爸爸妈妈......”“沈女士,您可以放心,做儿童智力筛查,目前国内最专业的量表就是韦氏量表第四版。”林燕坐在一间到处都冰凉的房间里,他清楚这里是医院,或者叫一个听起来更厉害的名字——心理研究所。他对爸爸妈妈的想念把他送进了这个地方,呆呆地任由穿白大褂的医生对他做什么。他们管那叫“施测”。云孝琬和沈於容都在,他们看上去很焦急,但并不是父母担心孩子生病的那一种。后来在公司遇到融资失败的困难后,他在他们两人的脸上看到过同样的表情。焦躁,却又隐忍不发。“您儿子的智力是没有问题的,在这一方面的检测我们不会出问题。”“或许是因为他在此之前的生活方式、生活水平与现在截然不同,他突然来到一个崭新又陌生的环境里,需要适应的时间。如果他在此后出现什么反常的行为,您可以随时再联系我。”在听到再三保证“没有问题”后,云孝琬的表情总算变得不那么阴郁。“别再让他和那个女人见面了,那女人老公死了,天天哭,天天守在他的学校外面。”一旁的沈於容不赞同地看着他,仿佛是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太残忍了。她目光闪烁:“我不可能再让她见到我们的孩子。”医生好像是见惯了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压抑。他提议道:“如果您要给孩子改名字的话,我建议是只改回云先生您的姓氏,名字就不要改了,这样有助于他快速适应。”他顿了顿,时刻观察着云孝琬的表情:“当然,改同音不同字也是可以的。”“那就取浓酽的酽吧。”他们三个人短暂地达成了共识,医生迅速把姓名栏上的林燕划掉,改成了云酽。不远处,林燕还坐在那里,沉默地抠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享受着最后一秒钟的自己。他迷惘地盯着和谐的光影下迸发出的那一抹迷人的蓝色,渐渐地那抹蓝跑得到处都是,沾染在他可视范围中的每一处。不出一会儿,又或者是一秒,蓝覆盖了他的世界。梦醒了。云酽感到全身都睡得酸软难受,他失神地望向纯白天花板,回味着梦里已经过去八年多的时光。那段记忆实在是过于疼,以至于简直像是镌刻在他的骨血里,连他的骨缝都冒出森森寒意。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维叫嚣着,在他脑海中咆哮,他却能清楚地抓住其中一缕:他在十八岁的夏天还当过一次自由自在的林燕,一天。他不免想起宋见青。于是他直起身来,掀开遮光床帘,向对面床看去。对面宋见青的床上床帘是掀开的,低头像床下看去,桌上一切也摆得整整齐齐。刚睡醒的那股惺忪劲儿尚未消散,云酽小臂撑在床上,他这才想起来,宋见青在大三的学姐组里帮忙,好几天没回来了。梦见了这些,连带着心情都是低落的。他又躺下,拿起手机,屏幕上蹦出来一堆消息。有来自白泽的,有来自游觉陇的,还有一堆软件的消息,就是没有一条来自宋见青的。他点开和宋见青的聊天框,又关掉,来回好几次。他想要编辑一条短信发给宋见青,无所谓什么,他只是很想立刻见到他。在朝夕相处中,他和宋见青的关系一日一日变好,刚开始他还担心是因为在苏州那场惊心动魄的相逢太过动人,以至于他们都被蛊惑。后来发现不是这样,最起码不仅仅是这样。他以前从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情侣从表达爱意到确认关系应该是怎么做。他总觉得自己和宋见青的关系就差那么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这一点点却很艰难。云酽不停地把灭掉屏幕的手机又点亮。小时候,他弄错了沈於容和云孝琬对自己的感情,会不会也弄错了宋见青对他的心思?被骗一次,会小心翼翼一辈子。他心底有一个小却无法忽略的声音在说:那是他唯一一次鼓起勇气,会有好的结果么?“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宋露林倚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猫的背部。无论宋见青踏进这个家多少次,他都不会感到轻松。他浑身僵硬地站在离玄关不远的地方,几乎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今天上午没课,我想回来看看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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