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他现在在去宋见青家的路上,没名没分借住。云酽内心倍感煎熬如芒在背,快感和尴尬如同倾盆暴雨把他洗刷。原本气温舒适的车内变得空气不流通,他紧抿着唇,极不自然地把脑袋偏向玻璃车窗,并不知道他的表情已被宋见青尽收眼底。拖把的狗狗用品才被打包送到云酽家没多久,就又被折返送回。他们两个乒乒乓乓抱着一堆东西,狼狈得仿佛是住在桥洞的流浪汉,云酽肩头还趴着一块抹布似的狗。小狗睡得很沉,甚至小声打着呼噜,好像个肩颈挂饰。云酽撇撇嘴:“听的我都困了。”按理来说这个年纪的小狗特别活泼,一天只需要睡五六个小时。宋见青腾出一只手摸摸它的鼻子:“是不是生病不舒服?”狗的鼻子如果是湿润的说明没问题,如果干的话反而要引起注意,可能是上火或者感冒发烧,甚至是犬瘟、细小的征兆。拖把睡得正香,忽然被堵住了左鼻孔,好脾气地缩起脖颈摇摇脑袋,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它再怎么活泼好动也是受过重伤的小狗,云酽不免有点担心:“不干吧?”“何止是不干,”宋见青搓捻指尖,嫌弃地把摸过它鼻头的手指在云酽手背蹭过,“全是它的口水。”云酽哭笑不得,悄悄用胳膊肘戳他:“你还蹭到我手上,好烦人啊你。”蹭完正好出电梯,宋见青装没听见。他现在这栋常住房屋的装修风格,说好听点是侘寂风,朴素又安静,保留了房屋一定的天然缺陷。倘若要直白地说,那就是冷淡到懒得费心思装修,颜色基调逃不脱黑白灰,倒也独特,像他。这房子是宋见青和云酽分开之后才买下的,想到这里,云酽恬静的五官糅杂了些许难过和自责。房主倒是没什么感觉,打开鞋柜找出一双全新的拖鞋。有一双棉拖特别扎眼,粉色的,上面还有两个大狐狸脑袋,玲娜贝儿。正准备换鞋的云酽把拖把放在地上,没忍住,古怪地瞧了宋见青一眼。他倒也不是怀疑宋见青(背着他)与哪位女性交往,先不说宋见青的性取向没有更改的迹象,就算他有心仪的异性交往对象,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和自己彻底断干净。但是粉色大狐狸棉拖出现在宋见青的鞋柜里真的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云酽宁愿相信它是什么片场道具。可惜没等他多胡思乱想一会儿,宋见青就注意到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抱着拖把擦脚,知道云酽脑袋里又开始编排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解释:“那是白落枫的。”原来如此。云酽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生怕宋见青内心压抑生出了什么可怕的小癖好。收拾好东西,他们两人分工,云酽负责给拖把洗洗澡,宋见青来做晚餐。拖把就是长不大的体型,现在他们两只手就能轻而易举把它托起来。云酽抱着它左看右看,捏捏狗爪揉揉肚皮搔搔痒痒肉,疑惑地嘟囔:“一定要洗吗?看上去不脏啊。”宋见青在厨房洗菜,头也没回:“它晚上不睡狗窝,你让它沾着一身土挤你被窝?”地暖还没开始供应,避免感冒,云酽只好放了会儿暖气才把自己和拖把都塞进卫生间。拖把很聪明,一看到瓷砖地板就知道要洗澡了,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肯往前走,得要云酽用脚踢踢它屁股才肯挪两步。它小脸耷拉着,巧克力豆似的眼睛盯着云酽,尽是不满。云酽完全是个没经验的,站在壁龛前踌躇半晌,才找到哪个是宠物专用沐浴液。他把拖把打湿,挤了一坨沐浴液在自己掌心,酸涩香甜的柑橘香四溢,感觉剥开了个汁水淋漓的橘子。闻到熟悉香味的刹那,记忆忙不迭地奉上他们初识的那天晚上的存档,那个拥抱。“什么啊,”云酽没忍住多闻了两下,自言自语,“怎么给小狗也买这个味道的沐浴液。”拖把浑身的毛服帖地裹在身上,躯干瘪瘪瘦瘦,营养不良似的,看上去丑了几分,眼睛倒是大了一圈,精神抖擞地瞪着会洒水的水管。不知道洗狗和给人洗澡有什么区别,云酽两手全是泡沫,像揉面团一样尽职尽责地把拖把全身上下都弄满了泡沫。结果下一秒,拖把因为不舒服晃动甩弄全身的毛,把水溅了云酽一身。这下好了,他们两个都湿漉漉的,云酽手足无措,大眼瞪小眼,小狗看大人。最后他破罐子破摔,干脆浴水奋战更加卖力地洗狗,差点把拖把揉搓成毛球。“云酽,你没问题吧?”饭做到一半,宋见青忽然想起浴室里那个家伙对给狗洗澡简直一知半解,不放心地过来敲敲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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