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接下去说,“从那以后,奴婢便想着既然已经还了命,其他的总有一天也能还,何况奴婢还有一些小能力,有些爷是知道的,有些奴婢没有告诉过您。”
四阿哥这回没有说话,只时眼睛看着更深沉了些。
“后来爷对奴婢越来越好,几年下来,就是个铁人也会感动,何况奴婢的心并非铁打又怎会不明白爷的一片情深,可奴婢一直也没有回应,这是因为,”说道这里,她盯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他的反应。
“因为奴婢不想做一个妾,即使是皇子的妾,即使是侧福晋奴婢还是不想,不,应该是说既然奴婢对您已经动了情,就只愿意做您唯一的女人,不管是名义上还是现实中,奴婢不会与任何女人分享您,。”
看着他的眼睛终于露出不一样的情绪,她知道自己的话让他很震惊,还似乎想要说话,但她还有话要说,便说道,“爷先别说,听奴婢说完,奴婢知道这难做到,因此奴婢没有奢望真的有那一天,奴婢本来的想法是等到爷成亲之后,就请爷给奴婢一个安静的院子,从此就不要再见奴婢,让奴婢自己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辈子的。”
四阿哥一直知道灵芝心里藏了事,也知道她有不甘心,原本他以为给了她自己的感情,给了她不下于将来嫡福晋的地位,那么她或许会甘心一点,可他没想到原来她的想法是这么的疯狂,不说他是皇子,就是一个普通人家,也少有只有一个女人的男人。
只是他还是说道,“不可能,爷绝不允许你离开爷,这话以后就不必说了,爷不会答应的。”
她却摇摇头,说道,“奴婢今儿和爷说出这些,虽然一边是想让爷明白奴婢的想法,另外就是奴婢要告诉您奴婢改主意了,既然爷已经为了奴婢做了那么多,那奴婢也想为了爷尽力一回。”
她又一笑,那笑如牡丹花开般艳丽,凝视他的眼睛又说道,“还想问爷一句可愿意为了奴婢放弃会为您带来许多臂助,在外头可以辅助您良多的八旗贵女做您的嫡福晋,只要奴婢这个小小的宫女做您唯一的女人。”
他深深的盯住她唇边的那一抹笑,那是一种自信又骄傲的笑容,这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的灵芝,因为灵芝的笑总是温婉而谦顺的,就如她从来不会直视他的眼睛一样,可今日她一直都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这样的灵芝不知为何竟让他又些目眩神迷,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灵芝,你的想法爷明白了,但这不是爷可以决定的,你要知道这不但在皇阿玛那里不会成功,就是皇额娘也不会……”
看着灵芝眼中瞬间消散的神采,不知为何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过了半晌,四阿哥仿佛想说些什么,只是灵芝却突然又笑道,“是,奴婢明白了,爷不必担心奴婢,奴婢以后会适应过来的,只是,这段时间就请爷暂时不要来找奴婢了,等奴婢想通了以后再说。”
说完之后,她便低头行了个礼,告退了出去。
四阿哥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他忙追上去扯住她的手,把她掰过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不会又想着什么要找个院子远远的离开爷这样的事吧,爷说过,爷绝不会允许,你不要再胡思乱想,爷答应你即使以后有别的女人,永远不会越过你,就是嫡福晋也不会。”
她还是笑着,只是这一回如以前一样把眼睛垂下没有看他,说道,“奴婢知道了,不会胡思乱想的,爷今儿就当奴婢没有说过那些话吧,可奴婢的心情实在不好,请爷给奴婢一些时间让奴婢想清楚,这一段时间奴婢不想看见爷。”
第三十五章
灵芝出了门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里,坐在床上发着呆,脑子里一片糊涂,她知道其实是她自己强求了,再这样一个时代,即使是写出‘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纳兰容若也都是有着妾侍和通房丫头的男人,她又怎么能要求四阿哥理解她的想法呢。
自嘲的轻笑一声,四阿哥对她的情意是真的,对她的好也是真的,他愿意给她这个时代像她这样出身低微的女人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可笑的是她,竟然对一个竭尽全力对她好的男人要求对她更好一点,要让他做对他来说根本做不到的事,还满心希望的认为他不会反对。
越想越好笑,为自己的天真,为自己的贪婪,也为自己的可笑,她就这么笑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冬香进来服侍,见她这么笑着,问道,“姑娘,您什么事这么开心呀,奴婢老远都听见您声音了。”
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道,“是吗,我就是想到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才这么笑的,以后不再这么笑了,太伤身。”
冬香好奇的问道,“奴婢怎么没有听说过,不是都说笑一笑十年少吗,可见笑是件好事,怎么会伤身呢。”
见冬香这么认真的问着,她不由也敛了笑容说道,“这世上的人做任何的事若是做的过量了,就都会伤身的,所以人还是知足常乐的好。”
冬香不置可否的说道,“姑娘知道的可真多,”转而又说道,“对了,奴婢刚才过来时,看见爷一直站在姑娘房外,见到奴婢来了,竟慌忙走掉了,不知道是什么急事,也没进来看看姑娘。”
原来他刚才跟来了么,不由心中一动,过后又苦笑一声,‘灵芝啊灵芝,你又在祈求什么呢,’她对自己说道,‘不要再去为难那个已经为你付出那么多的男人了,你没有任何权利去要求他为了一个你放弃他原本应该拥有的一切,即使他爱你。’
虽然嘴里这样告诉自己,可心里依旧疼痛难忍,她如今真的有些后悔那时回应了四阿哥的感情,毕竟那时她还只是刚动了情,不像现在爱到一想到要和他分开,心里就会隐隐作痛。
可她不离开这里,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她已经不知道若是真让她看到那一幕,她会不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所以她要逃离这里,只要不亲眼看见,那她就可以自欺欺人那些都不会发生。
打发走冬香,她进了空间拿出乌尔西给她留下的通讯玉符,拿在手里思忖着,以她现在的能力自己根本没有能力离开皇宫,势必要联系乌尔西来接她,可出去以后该怎么办呢?
但她虽然对乌尔西还算的上有些相信,可也不能保证一直跟着他,若是他发现了她的秘密会不会起窥视之心,因为从他的口里知道,这里虽然储物戒指之类的空间饰品虽有多种多样,但从没有听过有可以装活物的空间,所以跟着他走真的可以吗。
而且她能在这样毫无自保之力的时候去到那个修仙者城市吗?她仅仅是从乌尔西口中听到的,便知道那里是以强者为尊的世界,她这样的小弱鸡根本就不是别人的一合之敌,她原本打算至少要在外界修炼到筑基期以后才能考虑去那里,如今真的要提早去吗?
又想着自己要是一走了之,家里人该怎么办,让他们留在这里定然会被降罪,若是带着一起走,让他们为了她四处奔波真的好吗,那她要怎么说理由,难道要说你们的女儿和姐姐觉得做一个皇子的侧福晋不满足,所以要带你们一起逃走吗?
思前想后,最后又可笑的发现现在的她根本就走不了,也不能走,放下手里的通讯玉符,心绪烦乱又不能修炼,只能先出了空间。
坐在炕上不自觉的又拿起炕上篮子里的女红做起来,最近她正在给四阿哥做一件藏青色的常服,齐嬷嬷年纪大了,这几年给四阿哥做衣服还有零零碎碎的活儿都被她揽了过来,她已经习惯给四阿哥做这些东西了,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拿起针线。
灵芝就这样纠结了几日,不知是不是为了衬托她的失意,许久没有回音的宗人府竟然送来了四阿哥一直等不到的身份册书,侧福晋的身份册书。
四阿哥拿着册书进了灵芝的房里,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过来,他一直在犹豫,那一天灵芝走了之后,他就跟了上去,他不敢进房只在门口呆着,可那时候他听到了她的笑声。
还以为是她想通了,可过后他就知道不是他想的那样,不知道为何他越听这笑声越心慌,最后竟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此后几天他一直不敢过来,可今儿宗人府送来了册书,在那天之前他一直盼着这个东西,可今儿它送来了,他却已经不确定这东西的主人是否稀罕它了。
灵芝正在做女红,冬香在一边帮着分线,常服已经做好了,只差在袖子上绣上暗纹,他一向不喜欢太过华丽的衣服,因此只能用同色的丝线在衣服边角上绣上暗纹。
不知是不是这几天她一直让自己忙碌着修炼,忙碌着做女红,心情竟慢慢平复下来了。见四阿哥进来,她起身行了一礼,说道,“爷来了,冬香,给爷沏壶茶来。”
“是,姑娘。”冬香应了声,便出去了。
灵芝像平常一样把他让到炕上坐下,便又在另一边坐下,边说道,“爷来的正好,待会儿便试试这件常服吧,看看大小奴婢好早点改了。”
四阿哥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灵芝对他的态度与以前相比没有任何差别,可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这是错觉么?
灵芝拿起衣服想让四阿哥换上试试,可叫了一声,四阿哥竟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时却看见灵芝正挥着手在他眼前晃,似乎正在问他什么,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扯就把她拦腰抱住,灵芝身体猛的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只是一瞬间并没有被四阿哥发现。
四阿哥只是抱着她,把脸靠在她的怀里,之后良久都没有说话,就在她想推开他的时候,他忽然收紧了手臂,一下把她的腰勒得很疼,她忍不住疼,正要让他放开。
“灵芝,你等等,你再等等好不好,等我想办法,在等等,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眼睛一酸,她在被他拒绝的那一天都没有哭,可听到他这句如哀求一般的话,连自称都忘了。却忍不住眼睛的酸意,一颗泪珠掉了下来。
可她又要怎么给他回答,这几日她也想了很多,相通就明白了,是她错了,她与四阿哥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要走上逆天大道的修炼者,而四阿哥则会慢慢成长成历史上那个雍正皇帝,两人本就不该有交集,也不该有后续。
这本就是无解的题,他也不可能想的到办法,之前是她太天真,想要以一己之力去挑战这整个时代的世俗规矩,还要拉他下水,却没有想到她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这个如今还很稚嫩的肩膀是何其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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