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现在就把信撕了,岂不显得她心虚,更加说不清楚?
人言可畏啊!
她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四个字的分量!
孙氏顿时觉得手上这封轻飘飘的信变得千斤重。
“孙夫人,还是把信打开看看吧。”向云疏好心的提醒她,“我看那个给信的不像个好人,说不定是哪些无赖戏耍人的把戏呢?”
“没错!”
孙氏听到她的话,立即来了精神,“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不管信的内容是什么,都与我无关!”
躲躲藏藏反而惹人猜忌,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让人知道她心里没有鬼!
于是,孙氏直接就撕开了信。
她抽出信纸,盯着看了片刻,缓缓放下。
尤氏离她最近,已经看清楚那信纸上一个字也没有,只有右下角有一个略显粗糙的红色手指印。
“一定是那些无赖欺负咱们没人出头罢了!”尤氏露出笑容,“你们都看见了?”
“看见了。”
“都看着呢!”
管事婆子婢女纷纷应答。
孙氏松了口气,同时对送来这封信的向云疏生出了怒气,狠狠瞪了她一眼:“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也敢直眉瞪眼就朝伯府来送东西,就不怕被打死?”
向云疏露出几分惧怕之色,弱弱说:“我不懂呢,人家都说京都是天子脚下,最重规矩王法的。难道荣昌伯府是法外之地吗?”
孙氏:“……”
众目睽睽的,她还真没法拿她怎么样!
这要是动手了,岂不是承认荣昌伯府是法外之地?
消息若传了出去,哪些御史言官可不是吃干饭的!
孙氏再恼怒,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乡里乡气的丑陋丫头施施然离开,拿她毫无办法。
向云疏找到一个地痞,给了他银子,让他去买身好衣裳,然后去春满楼喝酒找姑娘。
这可把地痞给乐坏了。
别人花钱请他吃花酒,何乐不为?
不过,向云疏给了他一个任务。
让他在春满楼里吹牛。
这算什么任务?
哪个男人吃酒的时候不吹牛?
地痞高高兴兴就去了春满楼,大吃大喝,找姑娘玩,尽兴无比。
当然,他也没忘了自己的本职任务——吹牛。
他吹自己一表人才,专门吸引孤单寂寞的豪门贵妇,给她们安慰,让她们给钱花。
日子不知过得有多逍遥。
还隐隐约约提到了柳宅,美人儿什么的。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一旁的雅间里,坐着荣昌伯向余峰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他顿时觉得怀里的姑娘不香了,当即就推开姑娘,起身匆匆离开。
天已经黑透。
他坐着轿子直奔柳宅。
门子连忙上前来迎接,被他一脚踹开,骂道:“该死的狗东西,这么晚了,你守门倒是挺上心!”
门开后,他就直接冲向了柳蔷的卧房。
烛火摇曳,在窗户上映出了影子。
那粗壮高大的身影,绝不属于女子!
向余峰顿时浑身的血直上涌!
他气急败坏的冲了过去,一脚踢开门,冲到床边,哗啦扯开了帐子!
眼前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只见一个光着上身的粗壮汉子,正弯腰去亲躺在床上的人!
床上的女子盖着被子,露出一头乌发和小半张脸。
这情形,暧昧到了极致!
“好哇,好哇!狗男女!!!”
向余峰被这一幕打击到几乎站立不稳,他靠着墙,颤抖着手指,破口大骂,“好个娼妇,竟敢背着我偷男人!难怪前些日子我百般的讨好你也没有用!原来早就勾搭上了别人!柳蔷你个贱妇,我让我当绿毛龟,我要杀了你!!”
粗壮汉子受惊,抓起地上衣裳,慌慌张张往外跑。
床上的人被动静惊醒,皱着眉头坐起身来,只看见了满脸愤怒的向余峰,以及一个落荒而逃的男人背影。
这让她有点懵。
向余峰就更懵了。
床上的女人并不是柳蔷。
而是,孙氏!
他的原配妻子,孙碧落!
“怎么是你?”向余峰震惊的瞪着她。
“老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孙氏满脸疑惑不解。
这里的动静已经引来了许多下人。
粗壮汉子也被几个仆役拦住,拿绳子捆了起来,并拉到了门口。
“他是谁啊?”孙氏诧异问。
“你还有脸问我?”向余峰恢复了力气,三两步冲到床前,一把把孙氏扯起来,拉到门口指着汉子,“你偷汉子都偷到这里来了,你个不要脸的荡妇!”
他对准孙氏的脸,狠狠扇了两个巴掌。
孙氏顿时睡意全消!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向余峰,尖叫:“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什么都没做!”
“我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向余峰指着自己的眼睛,“你跟这个奸夫躺在床上,我看的清清楚楚!老天爷啊,道德败坏啊!家门不幸啊!如此丢人败坏的事情,我活不了了啊!”
他嚎啕大哭。
孙氏惊怒交加:“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你是谁,怎么敢污蔑我?”
她冲过去对着汉子又踢又打。
汉子也是满脸无辜:“妇人啊,您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你说什么?!”
“我今天给您递了信的啊。”
“什么信?”
“我让一个乡下丫头给您送来的呀!”
这句话,让在场下人猛地记起下午那件事。
孙氏怒道:“我又不认识你,你是哪里来的流氓,也敢叫我的名字!我没见过什么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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