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坐在这里。”顾执安说,“隔着帘子说话便是了,门主要有门主的矜贵。”
“不是,我又不是没见过他们。”
“可你现在的样子,他们是真没见过。”
“……”向云疏好笑,“你说半天,其实就是我现在的样子丑,不想让他们看见呗。”
“不然呢?我们滂沱山的弟子个个容貌不俗,让下面的人看到你这样子,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师父当年收徒,也看长相吗?”
“恐怕长相是第一选项。”
“……可恶的颜控啊!”
二十几个掌柜蓬头垢面,相互搀扶着走出牢房,被阳光刺到迷了眼,只觉得恍如隔世般。
“就这么放出来了?”
“怎么会,一定是有人救我们啊!”
“会是谁?”
“那还用问?”阮小陶朝不远处一指,“你们看那里。”
众人看过去,只见一辆华丽的大马车停在一颗枣树下,缝隙漏下的阳光撒在马车上,马车闪耀着细碎的光芒,仿佛从天而降。
掌柜们相互看看。
“莫非,那是……”
“除了咱们门主大人,还有谁有资格用这种马车?”
“门主来了!”
“是门主救了我们!”
掌柜们激动不已,冲过去跪在马车前,纷纷叫道:“门主,门主,您老人家来了!”
“别叫了。”
顾执安跳下马车,扫视着他们,“这次你们受苦了,门里会给你们补偿。”
“不,小人们不要补偿,只要能见门主他老人家一面,就心满意足了!”老黄眼眶泛红,满脸恭敬期盼之色。
“是啊,让我们见见门主他老人家吧!”
“你们见不到师父他老人家了。”马车里传来一道沉静悦耳的女子嗓音。
掌柜们一愣。
阮小陶和老黄与向云疏最熟悉,立即听出来她的声音,更加激动:“是小先生?小先生还活着?!”
“天啊,小先生还活着呢!”
“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我就知道小先生福大命大,都是那些王八羔子造谣生事!”
掌柜们议论纷纷。
向云疏静静听着他们说完话,再次开口:“我的确还活着,不过,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小先生,您说的是真的,门主他老人家……不在了?”老黄觉得喉头被堵住了,说不下去了。
他们都知道,滂沱山不可能拿门主老人家的生死来说笑。
顾执安叹了口气:“人终有一死,诸位节哀吧。”
“门主!”
“呜呜呜!”
掌柜们顿时哭成了一片。
他们对容沧澜都是真心的崇敬和爱戴。
这些掌柜虽然如今看起来富贵加身,呼风唤雨。但曾经的他们全都是在最底层泥潭里挣扎的蝼蚁。
是容苍澜挽救了他们,给他们机会。
他们才有今天。
他们视容沧澜为再生父母。
父母逝,怎能不伤心难过!
向云疏说:“师父仙逝前,把门主之位传给了我。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各位了,还希望各位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尽力而为,不让各位掌柜失望,不让我们容门的上万伙计失望。”
众掌柜听见这话,心中感动不已,对着她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拜见门主!”
“有机会,你们去滂沱山亲自祭拜师父他老人家吧。”向云疏说,“我现在的模样,不太方便见你们。咱们来日方长,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这次你们吃了许多苦头,就先各自回去休整,有什么事,过后再慢慢说。”
老黄和阮小陶伤得最重。
他们被搀扶着站起来,忍不住愧疚落泪:“小人无用,没有护好生意,对不起门主。”
“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马车里伸出来一只纤细白皙如玉的手,手心里捧着几只瓷瓶,“小陶,老黄,你们两个伤得重,这个药你们拿回去用。”
阮小陶连忙上前,双手接过瓷瓶:“多谢门主大人赐药。”
“好了,都回去吧。”顾执安开口,“你们家人都惦记着,先回去让他们安心。”
“是,多谢二先生。”
掌柜们擦着眼泪,相互搀扶着离开。
向云疏挑开帘子,看见老黄走路一瘸一拐的,褴褛的衣裳全都是血污,阮小陶更是几乎没了人样,全靠其他掌柜撑着。
其他掌柜也都或多或少带伤挂彩。
她慢慢沉下脸。
“被折磨得不轻啊。”顾执安说。
“老二,我要他们死。”
“如您所愿!”顾执安拍手欢喜叫道,“这才是我们容门门主该有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顺天府衙外面贴出了公告,澄清了老黄等人的冤屈,并说明会查清真相,给他们一个公道。
随后,顾执安让人去医馆,给那些中毒的食客送去了解药。
入夜。
一顶轿子离开了添香楼,在黑漆漆的巷子里穿梭。
几名黑衣人从天而降,举起长剑,从四个方向刺入马车,然后迅速立刻离开现场。
等轿夫们反应过来,慌忙挑开帘子,发现坐在马车里的昭郡王双目圆瞪,口鼻流血,当场毙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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