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沐浴更衣结束,苏轻窈便去寝殿那里等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寝殿里燃着幽幽宫灯,衬得室内一片温馨。
苏轻窈无所事事坐了一会,竟觉得有些困了,不过陛下还未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睡的。
“小主吃口茶。”柳沁忙给她倒了一杯龙井,叫她醒醒盹。
“这茶确实好,”苏轻窈吃了小半碗,便起身在寝殿内走动,“倒是没成想今岁能吃上这明前龙井,也是托了陛下的福。”
柳沁也有些困,却强打精神陪着她一起走。
自从柳叶被领走后,苏轻窈身边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上次那个春花姑姑嘴里说得好听,小半个月过去,却半个人也没派来。
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人说过话,她们这恐怕是要不来人。
对于柳沁来说,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主最是和善,许多事都能自己动手做了,她虽说比以前辛苦,杂事也多,但两个人一起相依为命的感觉,却是什么都不能取代的。
她白天事忙,晚上就容易困。
若是在自家碧云宫还好,小主晚上不起夜,她也能跟着安眠。这会儿在石榴殿,却怎么也要撑住气不能睡着。
主仆两个就这么沉默地转了两刻,宫灯的灯花都跳了好几次,楚少渊还是没到。
苏轻窈微微眯起眼睛,若是半个时辰后陛下还不来,就要到子夜了。
也确实很是奇怪,若只是一两回,苏轻窈不会去注意。可要知道苏轻窈前世也没侍寝成功,这一而再再而三反复发生,就有些非比寻常了。
难道真的是她不讨喜吗?
她总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若是陛下真心厌恶她,又怎么会再招她侍寝?
想到这,她才突然发现,前世她偏安一隅,从不曾参与那些妃嫔之间的争斗,却也漏掉好多细节不曾看清。
不过,倒也不着急罢了。
苏轻窈看了看刻钟,幽幽叹了口气。
今日……陛下说不定也不会来了。
苏轻窈偷偷撇了撇嘴,小声跟柳沁道:“你先去小憩,若是陛下来了我再叫你,仔细一会儿没精神,容易出差错。”
柳沁也没强撑着非要留下伺候,只把点心茶盘都给她放到桌前,才去了小隔间里睡下。
苏轻窈寻了本医术,慢条斯理看起来。
这本书她其实看过的,不过许多年未读,里面的许多细节都忘记,索性这雅室里居然也有一本,便找出来重新读过。
一开始她看得还挺快,直到看到某一页的病症时,苏轻窈心里咯噔一下。
“不能吧,”苏轻窈自己对自己嘀咕,“他有后嗣啊……?”
嘴上这般安慰自己,可看着书的眼睛却控制不住,把那一页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才略有些迟疑地道:“建元十年后,他就再不召寝了。”
为什么不召寝,一个是因为皇长子满周岁,身体康健,另一个却是因为皇长子的生母病故了。
苏轻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她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呢?
若果真如此,那兴武帝又是从何而来?
苏轻窈正被自己的这个大胆猜测吓了一跳,就听外面传来听琴的嗓音:“小主可歇下了?”
“未曾,姑姑快请。”苏轻窈放下书本,起身动了动肩膀。
这么坐了半个时辰,确实有点累。
听琴进了寝殿,抬头就瞧她站在书桌边上,忙苦着脸道:“小主,刚前头传了信来,陛下今日又犯了头痛,还请小主早些安置吧。”
苏轻窈已经有了底,这会儿听到今日还不能见到陛下,倒也还算淡然。
她没显得特别沮丧,看起来也并不生气,只是轻轻皱眉,问道:“陛下道头痛症可有些时候了。”
听琴没在殿里看到柳沁,便主动帮她热了茶:“国事繁忙,陛下夙兴夜寐,着实辛苦。”
言下之意,陛下这都是累的。
苏轻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小声道:“不知石榴殿可有绣线锦缎?今夜反正闲来无事,我给陛下做个抹额吧?”
听琴:……
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抹额大多是女子产后坐月子用的,当然也是怕见风,但……苏小主说要给陛下做,这也实在是太大胆了。
听琴有点为难:“小主上回就熬了一夜,今日就别熬了吧。”
苏轻窈冲她笑笑,一张圆脸儿显得特别可爱,两道酒窝挂在唇边,喜庆极了。
“原在家中时,母亲也有头痛症。后来父亲请了个很有名的游医,拿到了个简单的方子。”苏轻窈轻声细语给她解释。
听琴面色渐渐缓和下来,竟也认真听起来。
“那游医说若是平日里没什么其他的病症,多半是因为头不喜吹风,寒气入侵才易得疼痛。只需做一条指宽的抹额护在太阳穴上,即可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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