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男朋友。”那颂自然而然道。他起身要离开,转过身一指自己的碗:“刷了。”
“你们和好了?”苏禹不敢置信那句“他男朋友”是真的。恒洋现在正是大战时期,李恒洋还活着,尹薇已经对外称李逸有一个孩子,柯桦也没有否认跟周从一的婚事……怎么就是男朋友了?
“准的,早晚是。”那颂言简意赅总结道。
“那哥!”苏禹喊道,“你不是谁的什么人,你首先要是你自己。”
那颂蓦地转回头,他摘掉戴了两个多小时的墨镜。
没了墨镜遮挡,苏禹终于看清他的眼睛有点肿,但是很清澈,而且十分坚定。他有多久没见过那颂这么坚定的眼神了。这三年他的眼睛里全是迷茫、清冷,容不下一点温度。
“从我出生那一刻,我就是那雍和宣静怡的儿子,他们不论分开还是复合,我都是;有一天他们会离开我,那时我依旧是。从遇见柯桦开始,我靠近他,挑逗他,欺骗他,离开他,我让自己忘记他,不能成为他的谁,可是我做不到。一个人心里有谁,即便嘴上不承认,可是依旧是那些人的谁。我从生到死都是那雍和宣静怡的儿子,我还会是柯桦的男朋友,我是你苏禹的朋友,某一天开始我是作曲家等等。以后我还会有许许许多多数不清的身份……前提是我愿意。苏禹,我想,我也愿意成为他的谁。你不懂没关系,谢谢你这三年陪着我。”
许多年后,苏禹依然记得那颂站在他面前平静而坚定地把心里话讲给他听的那个冬季清晨。
震撼。
惊叹。
以为那颂永远不会成熟稳重,但是那一刻,他发觉自始至终没长大的人是他。
在一千多个迷茫的日夜里他们以为那颂在疗伤,其实不是,他在长大。
长大是勇于承认、是勇于追求我们想要的,和接受我们不想要的。
震惊的余韵在苏禹心里久久回荡。“不。”苏禹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你别谢我我害怕。”他跌坐在餐椅里,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那颂第一次煮给他的“螺蛳粉”。吃完面,刷了碗,苏禹走到沙发旁,一手插兜一手伸到那颂面前,“我喜欢不臭的螺蛳粉。”
那颂在他手心拍了一下。苏禹蹦起来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我跟你说我要猝死了,从现在开始,你再叫醒我,我他妈废了你!”
苏禹睡着了。那颂掏出手机想给柯桦发信息,发什么?
最终他拍了一张苏禹背对他睡死过去的背影发了过去。
将近半个小时过去柯桦回了一个问号。
那颂刚想打视频过去,那雍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去哪儿了?”那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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