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泽航看着他:“啊?”
“我在思考因果律。”沛诚干巴巴地说。
森泽航看了他一会儿,评价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人有时候其实还挺奇怪的。”
他发表这个感想的语气十分平淡,不带一丝恶意,反而补了一句:“还挺有意思的。”
“那你以前对我的印象是什么?”沛诚忽然有点好奇。
“没什么特别的,朋友家的儿子,态度不好,莫名其妙老看我不爽,我又没惹你。”森泽航傲娇地说。
沛诚理解地点点头:“但家长老把我们凑一块儿玩,所以还挺烦的吧?”
“还行,”森泽航转念一想,警惕道:“你烦我?你果然不喜欢我!”
“没有!”沛诚觉得简直和他没法交流,“而且我喜不喜欢你重要吗?都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了,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重要吗?”
森泽航对这个避重就轻的答案不太满意,但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没趣地继续找电影去了。
“那你呢?对我的印象。”他低着头,佯装不在意地问。
“和你一样。”沛诚随口道。
森泽航横眉冷对:“不许敷衍我!”
“好吧好吧,”这小孩儿好麻烦,沛诚心想,张口胡说道:“我小时候看你漂漂亮亮的以为长大了是美女呢,结果变成了一个大老爷们儿,我就因爱生恨,出离愤怒了。”
森泽航怀疑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是在开玩笑,不屑道:“变态。”
他转瞬态度一转,挑眉凑过来:“不过我小时候的确很漂亮吧?”
沛诚实在给他整笑了:“这也值得嘚瑟吗?你一直都这么爱自我表扬吗?”
“那不然呢?没人表扬你的时候,自己不得先夸夸自己?”森泽航理所当然道,“你夸得多了,别人才会跟着一起夸你。”
沛诚笑起来:“原来是阿q精神胜利疗法,我真服了,电影选好没?”
“选好了,看这个吧。”森泽航将手机递过来——是一部小成本的悬疑片,网上评价很高,沛诚看了一眼便说:“行。”
沛诚原本以为“看电影”是回宿舍去,在电脑上找一个免费片源,然后两人挤在椅子上看——毕竟他自己的大学生活就是这样的。结果森泽航扭头就往校园外面走,原来这片子正在学校附近的影院上映。
沛诚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些年没有进过电影院了。
两人刚吃饱喝足,于是什么也没买,双手揣兜一身轻松地溜达着,却不料在大厅忽然遇到了同班的学生。对方原来是森泽航一个社会实践小组的人,带着女朋友来约会,一照面不免尴尬。
森泽航倒是无所谓,瞥见来人之后挑眉点头扭脸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表达了“我看见你了所以和你打个招呼但多一个字也不想和你说”这种复杂的社会信号。沛诚更是与那人毫无交集——毕竟他才刚到这个世界一周时间,与他有关且唯一有关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乐不颠颠的16岁漂亮男高中生,其他人一概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里,更何况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经过上次的经验,沛诚非常深刻地认识到了一件事——和npc建立感情是毫无益处的,无论好坏,就算他们看起来再真实鲜活也一样。
许是森泽航外型惹眼,那男同学的女朋友将他看了又看,同学脸色更加阴沉,态度不佳地说了她句什么,于是对方也不高兴了。本来买爆米花和饮料的队伍就长,好容易排到他们,两人却在吵嘴,无论是收银员还是后面的客人都显出不耐烦来。
森泽航本来已经几步走到检票口,对这边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也不关心,只看着沛城,问:“怎么还不走?里面也有洗手间。”
“我不是要……”沛诚想了想,说:“没事,进去吧。”
两人选了倒数第三排中间位置的座位,正值周末,影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两人要说话只能将脑袋靠近些小声耳语。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森泽航说。
“嗯?”沛诚将耳朵贴过去一点。
“这个电影好像没有字幕,只能练练你的听力了。”
沛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故意的!”
森泽航眼睛都笑弯了,闪烁着狡猾和得逞的光:“不是不是,我真是忘了,刚才反应过来。”
“还悬疑片!我能看得懂吗!”沛诚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吼他。
“哈哈!”森泽航没心没肺地笑,“没事呀,我给你解说。”
说话间,影院熄灯了,沛诚一肚子想骂他的话只得憋回去。森泽航忽然鬼鬼祟祟地凑到他耳边说:“现在在放广告。”
“我他妈看得懂这是广告!”
森泽航本来快要笑死,被一拳狠狠锤在大腿上,五官扭曲地闭上了嘴。电影开始了。
故事讲述了一名中年女性清晨在自家床上醒来,面对声称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她却什么事都想不起来。在她的认知中,自己尚才二十出头大学毕业,哪里来的结婚六年的丈夫。可面对镜子,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皮肤已经松弛、眼角布满细纹,已经确确实实是一个中年女人,而过去十几年的记忆都消失了。
女人的丈夫似乎对她频繁失忆的事已经习以为常,男人耐心地和她解释了两人的关系、她失忆的症状和缘由——车祸,并帮她把早饭和药都准备好,而后出门上班去了。
女人虽然依旧满腹疑问,但有了丈夫的解释,满眼惊惶好歹稍微消退了一点。只是身处这个理应是她家却看起来如此陌生的环境,她内心仍然充满不安。吃过早饭后,女人在卧室里兜兜转转,找寻着属于自己的痕迹,她端详喝水的杯子,抚摸着衣柜里的衣服,又打开首饰抽屉细细查看,试图回想起一点细节,就在这时,她发现内衣柜的底部放着一个笔记本。
丈夫出门前,曾对她说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为了训练记忆,所以她会时不时试图记录些发生过的事,也是医生建议她这样做的。可丈夫所说的那个日记本就摆在梳妆台上,刚才她已经翻看过了,都是些无所谓的琐事,日期也不连贯,有些日子里只有寥寥数句。那么眼前的这本是什么?
她翻开本子,看见扉页上属于自己的熟悉笔记:不要相信他。
看到这里时,沛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悄声问森泽航:“谁?她老公?”
森泽航瞪着眼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女人翻开下一页,上面又写着:不要相信你的丈夫。
“嘶……”沛诚抽了一口气,“果然是他?不对,‘他’和她老公不是一个人吗?那刚才那人是他老公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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