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陈争问都应。
都应说:“我知道薇薇肯定会去听演唱会,她不在,我和他们几位男士……不太方便。居南湖我第一次来,自己到处走走也行。”
陈争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又问:“你俩呢?”
“我……”张品说:“嗐,我没想那么多,而且湖边人很多,信号不好,我懒得把手机拿出来。”
李仁的话出人意料:“我们其实不算什么朋友,我来这一趟,只是不知道怎么拒绝而已。能一个人待着,我还是更想一个人待着。”
司薇惊讶道:“仁哥你……”
李仁说:“抱歉,现在警察在查案子,霍烨维死了,你们和董京去看过他,你是霍烨维的粉丝,现在董京和朱小笛还失踪了。我不想卷入你们的事,我只是想让陈警官知道,我和你们并没有很熟,我也没去看过霍烨维。”
张品气得抓住李仁的衣领,“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以为是我们杀了霍烨维?所以你要和我们撇清关系?”
李仁推开他,神情冷淡,“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做。我只知道如果我没有被你们叫来,现在不会有警察找到我,我也不会耽误工作。”
“艹!”张品说:“你居然是这种人!”
司薇都快哭了,“你们别吵了。仁哥,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们的。”
李仁说:“随便你们怎么想吧。”
都应说:“李仁其实也没说错,我们……确实没必要强行挽回友情。”
司薇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那都是我的错?董京和朱小笛不见了也是我的错?你们既然不想来,为什么不拒绝?你们拒绝了,我还能绑着你们来吗?”
陈争退后一步,和鸣寒站在一起。眼前这群人似乎在玩一场友情游戏,但因为成员失踪,卷入命案,游戏玩到半途就玩不下去了。
他们争执片刻,都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渐渐没了声音。
陈争说:“这样吧,我们分开聊聊。”说着,他的视线从四人脸上扫过,最冷静的似乎是都应。几秒后,他说:“李仁,你先来?”
李仁和陈争来到别墅中,进门时李仁犹豫了下,陈争问:“害怕?”
李仁摇头。陈争朝楼梯看了看,“尸体已经转移走了。这儿有录像设备,方便监督问询过程,坐吧。”
李仁刚一坐下,陈争就问:“你现在做电商?自己干还是给人打工?”
李仁愣了下,“跟我朋友一起做,算是给自己干吧。你问这做什么?”
陈争从记录员手中拿过表格,给李仁看了看,“问询者的基础信息我总得了解吧?你学的是法律,也曾在永申律所实习,怎么做起电商来了?”
李仁说:“法律难做,小律所没钱,大律所全是人际关系,还容易担责,何必呢?”
陈争问:“你在永申实习了多久?”
李仁沉默了会儿,“小半年吧。”
陈争问:“小半年,那不短了。当时就觉得这一行干不下去?”
李仁别开视线,“算是吧,年轻,没资历,得熬,但我不想吃那个苦。”
陈争换话题,“他们几个里,你最早认识的是谁?”
“董京。”李仁说:“我们当时还一块儿租房。”
“这样,那关系是挺不错。”陈争又问:“你和司薇他们又是怎么熟起来的?”
李仁回忆,大四上学期,他通过永申的笔试面试,正式成为实习生时,都应已经跟着律师跑案子了。都应和他同届,年龄还比他小半岁,暑假就通过关系来实习。所里前辈对都应印象很好,说她反应很快,教点什么,马上就能上手。
他们都是商事律师,彼此之间存在竞争关系,永申在整个函省都是排得上号的律所,每年招的实习生很多,但不是每个都能留下来。
李仁家境普通,很想留在永申,于是潜意识里将优秀的都应当做竞争对手。
要不是后来司薇、张品来了,他可能直到离职也不会和都应有工作之外的交集。
司薇非常活泼,报到那天居然染着绿毛,被hr修理了一通,这才染回黑发。他很好奇司薇怎么应聘得上,莫不是哪个上级的子女?有这一层顾虑,他应付司薇时就很小心。
司薇觉得大家都是商事律师,又是同届,应该一块儿行动,动不动就组织团建,吃饭下班都要拉着人一起。张品没什么脑子,能力一般,对吃喝玩乐感兴趣,热情相应司薇的号召。
他本以为都应瞧不上司薇这种咋呼的人,但都应对司薇很有好感,司薇上厕所,叫她一声,她都会放下工作,陪她去。
这在李仁看来,简直不可理喻。
董京更是离谱,竟是喜欢上了司薇,哪里有司薇,哪里就有董京。而这两人偏偏没有正式谈,热衷于搞暧昧。
同届都围绕在司薇身边,李仁再不响应,就显得不合群了。他骨子里很孤傲,却不想在这时展现,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实习生,可能打不过都应,可能会输给司薇的关系,但他还可以和张品、董京竞争。
熟了之后,他才知道,司薇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个看上去考试都不一定及格的女生居然成绩不错,而且从小练习武术,打架能力了得。干他们这一行,没点自保能力不行,司薇的武术能力成了她最大的亮点。
李仁的危机意识更重了,他没有特长,也不大讨人喜欢,司薇可以随便玩,他要是跟着司薇闹,一定会被带到沟里去。可是那会儿他们的关系已经很“铁”了,他找不到理由脱离。
“司薇和董京还有这么一段?”陈争说:“那照你这么说,司薇留下来的可能性很高啊,她怎么也走了?”
李仁说:“你去问她吧,我不想随便评论别人的选择。”
陈争点头,“我都会问。你实习了半年,那就是毕业前就没在永申干了?”
李仁说,他和董京当时聊过,都觉得自己可能选错了方向。那时董京已经没和司薇玩暧昧了,和他相处的时间比较多,聊到行业的未来,越说越凄凉。董京家庭条件比他好,说想gap半年,要么出国读书,要么换个职业。他多少受到董京的影响,董京辞职之后搬走了,他看着空荡荡的出租屋,一咬牙,也决定离开这个行业。
司薇比他和董京走得早,都应、朱小笛、张品拿到入职名额。不过这三人里,只有都应靠的是自己,也是留到最后的。张品能力最次,纯属捡漏,大约有自知之明,主动放弃了。朱小笛比较特殊,这是个关系户,早就内定,但朱家有钱,朱小笛只留下干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同年也离职了。
李仁离开律所后,很快找到别的工作,不怎么关心其他人怎么样。最初的一两年,大家经常联系,他和董京联系得最多,知道董京居然学起画画来,完全推翻了过去的人生。只有都应还在做法律相关的工作,她的性格似乎最适合留在这一行。时间一长,大家渐渐疏远了,就连最热情的司薇也不大在群里说话了。
陈争问:“是谁的婚礼,居然把你们都叫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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