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许洺疼得呲牙,五官都扭作一团:“操……”
陆沥成冷冷瞪视着他,眸底含着冰冷的怒意:“和你在一起?你能给她什么?亡命天涯的特殊经历?!你以为她的人生在拍电影?!”
他见过无数许罂的追求者,其中不乏青年才俊,各界翘楚,唯独没有见过许洺这类人。身为逃犯,同时还是和“许罂”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哥哥,竟然妄想以“爱情”的名义带着她私奔——公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陆沥成别的不知道,只知道像这种层次的追求者,他还是能够轻松碾压,甚至踩在脚底。他不希望许洺出现在许罂面前,这于她而言是一种骚扰。
陆沥成的声线如寒冬的冰涧般料峭蚀骨:“你的手脱臼了,怎么不在第一时间联系医院或警方?”
许洺面目狰狞,剧烈的疼痛让他低低喘息,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管的太宽了。”
陆沥成:“那就要看看,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许洺:“我不管你们沆瀣一气,刚刚我和许罂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你休想以为凭借刚刚说的那些就能把我怎么样——我说了,那场车祸我没有参与,父母的死与我无关!”
“既然你没有参与那场车祸,你为什么要出国?”陆沥成的话听起来像是一个问句,接下来他却步步紧逼,“还是说——你所伤害的,另有其人。”
许罂闻言错愕,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层面。
除了许父许母那场车祸,许洺还牵扯到了其他命案?
许洺:“我说陆总的想象力一向都这么丰富的吗?没有证据的事情就可以凭着猜测信口开河?陆总对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无论如何,许罂已经答应和我走了。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践行她的誓言!请你放开她,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许洺这段话不可谓是完全失败,一句“许罂已经答应和我走了”让陆沥成胸口骤然紧缩了一下,他薄唇紧紧抿着,强行说服自己这只是许罂套话的说辞,才把这阵嫉痛熬了过去。
再开口时,气场依旧是十足的凛冽:“你怎么知道没有证据?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许洺坚信陆沥成是空手套白狼,不可能真的拥有什么证据:“你说啊。”
陆沥成一字一句却无比清晰:“你杀害了一个女生,叫做程冉冉。”
听到这个名字,许罂直觉双腿一软,幸是倚靠在陆沥成怀里,这才没有跌倒:“是……那个程冉冉?”
陆沥成:“嗯。”
许罂更觉得精神一阵恍惚。
程冉冉是家里程阿姨的女儿,她的命案是a市多年未解的悬案。
现在陆沥成告诉她,他不仅找到了凶手,这凶手还是许洺。
原来当年在案发现场,采集到了一根犯罪嫌疑人的头发,能够提取其dna,但由于dna数据库中的内容非常有限,所以难于匹配。
许洺是个孤儿,更无法从亲人dna作为突破口。
而自从许罂把程苓招进陆宅,陆沥成就一直安排人调查这件事。即使举步维艰,很长时间没有进展,他也一直没有放弃。
dna能够大致确认身高,以及一部分长相信息。
那日在餐厅和许洺擦身而过,再结合他把自己身份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诡异行径,陆沥成敏锐地觉得,许洺的外貌特征和dna所确认的部分相吻合。
这是一个听起来无比荒谬的可能性。
但陆沥成还是安排人在许罂餐厅,找到了一根许洺意外掉落的头发。
因为他和陆辞也到过餐厅,所以在头发的选取和甄别上浪费了一些时间。
随后,陆沥成去查了两组dna的匹配程度,竟然完全吻合。
这就是他所说的无巧不成书。
在陆沥成道出事实的刹那间,许洺神色剧变,连手腕脱臼的疼痛都浑然未觉。
他当年的作案手段可谓是天衣无缝,堪称高智商犯罪,多年来警方也没有探寻到任何线索,让他心存侥幸。
而他只是回国几天,竟然就能被人找到证据。
即使行事诡秘,许洺也从来没有设想过,牢狱之灾有一天会真的降临到他的身上。
他身形抑制不住地颤抖,唇瓣哆嗦,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
陆沥成却能够参透他心中所想:“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如何找到证据的?不巧,你的事情和程冉冉的事情我同时在探查,顺手做了一下关联性对比而已。”
陆沥成周身散发的是上位者特有的威压,如有实质,重若千金,足够压得人喘不过气:“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
许洺咬牙道:“没有了!你们以为像程冉冉那样的情况,还能有多少例?”
陆沥成:“什么情况?”
见许洺犹犹豫豫,没有要吐露心扉的意思,陆沥成道:“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主动自首投案的机会。”
若不减刑,他是死刑无疑,许洺后槽牙紧紧咬合,挣扎未果,只好如实相告,“程冉冉是我在福利院的同伴,收养她的却是一位朴实无华的阿姨!虽然她的养母家境不富裕,学历也不高,却把她视作掌上明珠。我之前也幻想着,阿姨后来会不会再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因为她条件不好,并没有能力负担更多的孩子,所以程冉冉一直都是独生女。我看着她每天笑靥如花,对比我父亲对我说的那些话,出于嫉妒,我结束了她的生命——”
也可以说,是他因为异样的情愫无法对原主动手,故而找了一个替代品。
这是许罂第一次听杀人犯讲述自己杀人的理由,只觉得头皮发麻,怒不可遏:“就只是因为嫉妒?!”
许洺:“这理由还不够吗?!”
许罂:“你真可怕!!要是知道你会是这种人,下辈子我也不会答应你的任何一个要求!!”
许洺:“阿罂!”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任何辩解都于事无补,他在妹妹心中的形象已经不容回头,只是叹道:“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可能我的父母也是杀人犯吧,所以我的血脉里流淌着罪恶的基因,谁知道呢?反正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许罂听后,没有任何恻隐之心,她永远无法原谅许洺杀害程冉冉的滔天罪行:“这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
陆沥成冷漠无情地通知:“司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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